的活,目送他進入棺室。棺槨是他親手開的,屍身由他親手整理,潔淨慣了的人,即便化作屍骸,一生一世也只讓他一人染指……
心緒一時混亂,林言擺手讓兩人閃開,順勢翻上棺床,用細刷清掃滑槽,動作溫柔的像對待睡著的戀人,甚至不敢大聲呼吸。
蕭鬱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目光悲傷,林言回頭用手背摸了摸他的臉,柔聲道:“乖,去一邊等著。”
尹舟驚訝的想說什麼,被小道士拉了出去。
沉重的棺蓋一寸寸移開,當縫隙中剛剛露出逝者的頭頸時,一隻手伸過來擋在林言眼前,不肯放開。
“別看。”蕭鬱說。
林言掰開他的手,轉頭兇惡地瞪蕭鬱一眼:“你怕我嫌棄你?”
蕭鬱目光閃爍,擋在他身前:“讓他們來吧。”
林言摟住他的脖子,疲倦道:“咱們還沒在一起時,我一邊說要結婚一邊在家看GV自慰時你嫌棄過我嗎?”
“……你怎麼樣都好。”
“那不就是了,不就是看骨頭,下次我去醫院拍X光片,拍出來也這樣,給你看個夠,扯平了?”林言逗他,“我現在覺得你可真實了,真的,特好看。”
蕭鬱捏捏他的臉,繞至棺尾,兩人一起移開棺蓋,手電光線中,一副完整的骸骨躺在層層疊疊的繡品上,頭向一側微微歪著,彷彿睡著了。百年光陰和潮溼的環境讓屍骸鈣化,發黃黴黑,韌帶腐朽,關節脫落,手骨和趾骨一塊塊散落開來,部分頭髮仍完好,貼著頭骨一直蜿蜒至腰側。
壽衣最外幾層儲存較好,在第一次發掘中已經被剝離出來,懸在前廳的玻璃盒裡供人參觀,裡衣林言沒敢動,怕遺骨損壞,天長日久與屍身朽爛黏合成黑黝黝的一長塊,依稀看得出肋骨的形狀。
他生前多清俊的容貌,死後如此,無端地令人觸目驚心。
心裡不是不難受,硬生生咬牙忍受,不肯讓他看出一點。
指甲把掌心掐的通紅。
尹舟和阿顏進來時林言正坐在棺床上休息,後背出了一層冷汗,被寒氣一浸,冰涼黏膩的難受,見兩人進門,林言擠出一絲虛弱的笑,指了指棺槨:“去看吧,別動手。”
那鬼知道別人怕他,自覺的退至墓室的另一頭,靠著牆發呆,昏黃光線裡一個模糊的白影,像恐怖電影剪輯出的鏡頭。
尹舟居高臨下注視林言,沉默了一會,從口袋裡摸出支菸扔給他:“出去抽,裡面有防火警報。”說完轉身大步朝蕭鬱走去。
“你好。”宅男抓抓頭髮,有點無措,“初次見面,我叫尹舟,是跟林言一起長大的朋友。”
“我看得出來林子喜歡你,好好待他,要是對他不好,管你是人是鬼,哥們一定替他狠狠揍你。”
林言愣了,看著尹舟的呆樣和蕭鬱一臉的驚詫忍不住轉頭偷笑,笑著笑著眼前便被一層水霧矇住了。
49
這一幕讓林言覺得無比溫馨;即便他沒見過蕭鬱對別的人類有除掐脖子之外的外交動作;剛想上前替他解個圍;那鬼卻一眯眼睛;學著今人的禮儀朝尹舟伸出手:“你好。”
即便隔了老大一段距離,他的表情和語氣裡的柔和只讓林言想起一個詞,如沐春風。
林言在心裡大罵虛偽;上下牙咬得咯吱咯吱響;突然覺得這場景很是眼熟,回憶了半天,第一次被薇薇帶著見閨蜜時他也這樣,一笑露出八顆牙;提前開車門;搶著買單,人模狗樣。
大概所有男人見媳婦的朋友都這副德行,他不自覺揚起嘴角,笑得傻呵呵,小道士深深看他一眼,林言嚇了一跳,忙轉頭掩飾。
那鬼的袖口用銀線繡著雲紋,抬手露出一截手腕,青白的像玉。
這回輪到尹舟緊張了,猶豫半天,很輕地握了握蕭鬱的手指,收回手時林言聽見他“咻”了一聲,鬆了口氣。
林言倚在墓道中抽菸,尹舟追出來,難以置信地把手往他眼前晃了晃,訝異道:“剛才鬼跟我握手了……”
“感覺如何?”林言逗他。
“涼,跟冰塊似的。”尹舟仍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我靠我真摸到他了,太奇妙太反科學太不可思議了。”
林言撲哧一聲笑了,抿著嘴唇:“習慣就好,我都不覺得他冷了。”
尹舟往他腦門推了一把:“話說回來,你小子不夠意思,要不是上次哥哥我找你的訂票資料時往你電腦裡裝了個遠端控制的木馬,想順手拷倆片兒,結果都是那種……現在還不知道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