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段澤親手準備車馬轎輦,銀子帶了一盒又一盒,生怕他在路上受委屈,臨行前一遍遍囑咐,上京來回半年,蕭郎要保重身體,莫忘了時時寄書信回來。蕭鬱淡然以對,跨馬而去,白衣在風裡翩躚,馬蹄揚起一路煙塵。
段澤在城外痴痴的看,一直站到天黑,捨不得離開。
六年,蕭鬱第一次離家,這才知道想念的滋味,書房空了,家裡少了一個人,生意做不進去,書也不想讀,段澤坐在窗邊發呆,太陽昇上來又落下去,偌大的老宅靜的像座墳墓,只能數著手指熬日子,從書房門口到段家大門的青磚共一千九百四十塊,家中荷塘開了二百一十六朵白荷,昨天看見牆外升起二十一隻紙風箏,有蜈蚣,蜻蜓,蝴蝶,美人兒……
連相熟的小倌都提不起自己的興趣,心裡念得盼的全是那眉目俊朗性子孤傲的白衣青年。
段澤沒想到,他的等待從此開始,其漫長遠遠超過他的想象,蕭鬱走,又來,再走,他只保持著相似的動作坐在黃昏的光暈之中,一等就是一生。
段家五進大院子,空曠而沉寂,一切都是對稱的,威嚴的,規規矩矩,戒備森嚴,黑漆雕花和立柱,哪一間屋子住哪一個人都由祖宗定好,不可逾越,而那些屋子大多空著,掛著兩盞絹布燈籠,一到夜晚便幽幽的點起來,四下裡一點人聲也聽不見,孤獨的讓人發慌。
窗欞裡漏進一束束淡藍色辰光,段澤握著筆,一個人坐在案前,等著等著眼淚便流下來了,他簡直不敢回憶,他就是在這樣一座重門深鎖的大院中寂寞的長大,沒有同齡玩伴,沒有笑聲,沒有風箏和皮球,中秋時庭院裡擺著一盆盆蟹爪菊,他站在青磚地抬頭看月亮,只覺得自己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