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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為何覺得驕傲異常,好像看著自家相公有出息,無限滿足。

往水中看一眼,其實自己也是個清秀的少年郎,連踏春的小姐都向自己示好。

絲竹管絃悠悠的響,蕭鬱寫了副好字,被旁邊一個細瘦的青年掛起來反覆讚歎。

段澤有點吃味,自己等了五年都碰不得的清俊人物,誰敢先他一步染指,連多說一句話也嫉妒,剝了滿捧的松子,放在一塊絹布帕子裡,鼓足勇氣走向他。

“咦,這不是金主段家的少當家?”士子中有人認得他。

那時段老已經過時,段澤獨掌家中大權,心思不在生意上,無甚功績,勉強過得去。

“是我表弟。”蕭鬱笑笑,朝段澤一揮手,段澤欣喜的上前,為了顯示自己在他那兒的優先權,仔細將布包展開:“我剝了松子,嚐嚐看?”

蕭鬱不答,先回頭問大家吃不吃乾果,眾人開玩笑,說一直以為商人唯利是圖必定面目可憎,沒想到也知道溫柔,穿成這樣,倒像個……

“小兔爺。”有人不急不慢的說,“聽說花紅館的每月賺段家不少銀子,那當紅小倌和段家少爺關係可不是一般的好……”

段澤壓著火,故意拈起一顆松仁兒送到蕭鬱嘴邊,親暱的往前湊了湊,段澤早不是當年十三歲頑童,十八歲錦繡般的年華,往蕭鬱身上一纏,無端的曖昧。蕭鬱猶為那句話愣神,下意識伸手去擋,誰料使大了勁,整包松子灑了一地,混在被春雨浸過的軟泥裡,像一塌糊塗的心事,分辯不出。

“呀,這麼多得剝了一上午吧,對錶哥的心意可是糟蹋了。”士子嬉笑道。

蕭鬱抓住段澤的手腕:“我教你讀聖賢書,你只學著去睡男人?”

段澤無力的辯白:“我沒有耽誤家業,書我也看了……”

“早知如此,當初說什麼也不該管你,由著你去算賬本當個勢利鬼,活該就是這命!”沒有來由的憤怒,怒的恨不得狠狠教訓他一頓,不想戳了段澤的痛處,錦衣少年漲紅了臉,甩開他的手:“我願意,捧戲子養小倌,我付得起銀子,你憑什麼管?”

不歡而散。

一連僵持了大半月,誰也不跟誰說話,花紅館的頭牌乘了轎子來找段澤,他正跟蕭鬱在書房溫書,端上一盞燕窩,聽見門外動靜,瞥一眼蕭鬱,見他沒表情,嘆口氣跑了出去。

又是一日,屋簷下築了新的燕子巢,一場細密的雨霧襲來,燕子斜飛,穿過寂寂的高牆飛至閬下,蕭鬱帶了小丫鬟來捉,兩個人笑語晏晏,段澤聽見聲音,遠遠的站著看,指甲把掌心掐出血,不敢上前一步。

遠不得近不得,愛不得恨不得,操碎了一顆心。

那一年蕭鬱中舉人解元,傳遍晉陽縣城,說媒的人一下子踏破門檻,東家孫小姐好女紅,西家白姐兒燒的一手好菜,南家李妹妹身段窈窕,北家王姑娘賢惠勤儉,媒婆在段家流水兒似的進出,蕭鬱推說蕭家無人,等明年會試結束做了官再談婚姻大事。

當夜段澤把自己灌了個大醉酩酊,在臥房紫檀木架子床上翻來覆去,叫的都是蕭鬱的名字,小丫頭急的直哭,段澤把下人一個個趕出去,躺都躺不老實,從床上摔下來,臉枕著床沿,跪在地上呼呼大睡。

朦朧中有人在摸自己的臉,那隻手涼而修長,段澤睜不開眼睛,只覺得臉頰被摩挲的舒服,整個人軟綿綿的放棄抵抗,被人抱到床上,解了衣衫在胸口一趟趟的撫摸。

“澤兒,蕭鬱對不住你,蕭家敗落,只靠我一人,我不能害的蕭家一脈絕後,也不能讓蕭家為人笑柄,委屈你了。”

白衣公子坐在床沿,揹負著道德重擔和傳統桎梏,他也不好過,咬牙承擔著,只把那一身錚錚傲骨留給段澤看,疲倦在深夜自己收拾。

書架上滿屏滅絕人性的程朱理學,中間也藏了一卷《牡丹亭》,早年時溫和看著段澤,說讀書切不可讓別人的思想禁錮了自己,情之所至,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段澤睜大眼睛問他什麼是情?蕭鬱說,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酒醉的段澤聽不見人聲,睡的口涎都往下淌,迷糊著還喚兩聲蕭郎,身邊的人哭笑不得,替他掖好被子,輕聲道:“蕭鬱口是心非,你儘管怪我,若有來世,我定把這一生欠你的盡數還你,澤兒是我最後的親人,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學生,也是我唯一的愛人……”

蕭鬱靜悄悄的離開,段澤睡的很沉,床前一屏湖水色帳幔,掩蓋了背後的萬千溫柔。

轉眼又第二年桃花開,段澤十九歲。

蕭鬱以鄉試解元的身份被選中進京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