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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段澤大笑,說你這個懦夫,想愛不敢愛,想走不敢走,還不如我這唯利是圖的賣貨郎,至少我敢承認,你敢說你沒這個心?

外面在喊吉時到,蕭鬱不置一詞,走了出去。

那是一個怎樣漫長的夜,蕭鬱的臥房亮著紅燈籠,點滿紅蠟燭,大夥兒鬧新房,一直到三更才散,只剩新娘子和新郎官,並肩坐在床上,被衾灑滿了大棗,桂圓,葡萄乾,寓意早生貴子,多子多孫,也許他們解了衣衫……

段澤房裡一隻浴桶,灑了花瓣,他屏退小廝,一個人泡在熱水裡,七年等待一載成空,萬念俱灰,眼淚急驟得往下跌,一拳拳往木桶上砸,空虛的無以復加,想著那新郎官的樣子……也許解了紅衣,他那般禁慾,一舉一動都合乎詩禮的人也要有個發洩的地方,也許正跟那女子如痴如狂,顛鸞倒鳳,肩上兩瓣新月,吻的如膠似漆……

越是清明,越是放浪,那個連情慾都婉約的時代,也許他正用力頂入那幽穴,額角沾了汗,抽動,佔有,完事親親她的額頭,第二天便見到一個羞澀的小媳婦,給家人依次敬茶……

一幅腦海中的春宮,活色生香,割在段澤心上。

無端的,他浸泡在熱水中,把手伸向自己,浴桶中的水流有節奏抽搐,他一聲聲低低的喊著:“蕭郎,蕭郎你要我吧,怎樣我都願意,你喜歡重一點還是輕些,我們可以在書房做……蕭郎……”

整個人咬牙切齒,恨不得掙開這情枷欲鎖,慾念焚身,卻陷的更深,傾頹而至的快樂也像寂寞,絕望的一張灰網將他罩緊,他幽幽轉醒,一身熱汗,抱緊的只有自己。

這一夜太長,滿院紅燈籠,點不著一線曙光,他精疲力竭,披件薄衣來院子中散步,全身的酒勁還沒醒,誰知走出門沒幾步,碰上了那春風得意的新郎官。

蕭鬱醉的一塌糊塗,搖搖晃晃的扶著廊柱,見段澤朝自己走來,一句話說不出,只呆呆的看,喘的像脫水的魚。

段澤臉色變了,嘴唇動了幾下,依稀想說新郎官是不是走錯了路,但還沒問出口,蕭鬱把他狠狠抱在懷裡,反覆揉捏,急促的吻落在臉頰,脖頸,胸口,衣裳散了,露出一片胸膛,天還沒亮,他們在院子裡纏著抱著,用力摸著那見不得人的地方。

“澤兒我要你,我要你,你不準給別人,你是我的,是蕭鬱一個人的……”他喃喃低語,段澤使勁摟著他的脖頸,說要吧,都給你,要幾次都好,我都願意,可蕭鬱突然重重的推開他,一手捂著額頭,掙扎著看他,半晌繫緊衣帶,轉身而去。

段澤衝上去抱他,蕭鬱仰著頭,往後一側臉,輕輕的說:“蕭鬱沒把心給她,是負了她,不能許你一個未來,招惹你便是負了你,今日失儀,澤兒見諒。”

悲傷的回頭看他一眼:“你長大了,也二十歲了,小字逸涵,我該叫你逸涵。”

段澤愣在原地,衝蕭鬱的背影喊道:“蕭郎果然冷心冷面,好,既然今生無緣,我咒你來世也遇上這樣一個人,求不得,碰不得,離不開,把心給他,讓他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七年,七十年,百年,千年,我真恨不得你被壓在那中條山下永世不得超生,讓你也試試這滋味!”

蕭鬱的背影停了一停,段澤忽然又後悔了,低頭喃喃道:“若我等你呢?若有一天,你厭棄了她,或者她老了,死了,再過幾十年,你一個人的時候,肯要我麼?”

蕭鬱點了點頭,很輕,但段澤看到了。

69

一轉眼又是三年。

三年裡他在京城居住,換了宅子,從八品閒官做到五品文職,生活體面優渥,但一直沒有子嗣,據說他與妻室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但妻子與姐妹相聚之時也抱怨夫君房中冷淡,偶爾一次也心不在焉,想的不知是誰,但他們仍算一對璧人,人前人後惹人羨慕。

他常常寫信回晉陽,但大多隻問家人平安與否,收信人總是段澤的母親,段澤捧著拆過的信看,覺得每個字都像寫給自己,守著一丁點甜蜜,高興很多天,一直到他下一封信來。

春天折柳,諧音“留下”,夏天放河燈寫心願,秋天登高插茱萸盼親人,冬天圍著火爐喝米酒,等不到開門的人。

蕭鬱回來過一次,帶著妻子來修祠堂,跟他說了三句話,我回來了,保重自己,我走了。

段澤過的不好,段家生意因為他的疏忽和懈怠走進低谷,許多間鋪子的大掌櫃帶著得力夥計投奔別家,股東紛紛說要抽股銀,段澤焦頭爛額,疲於奔命。

有些人天生身懷大志,有些人只做小兒女,段澤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