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裟羅不如你嫁給我,如何?”聞言吉田裟羅輕笑著回眸,含笑的目光落在站在她身後的青年身上。栗色的髮絲微微飄著,英俊秀氣的面容早已褪去幾年前的些許稚氣,猩紅色的眸子清澈而堅定。吉田裟羅望著面前的青年,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清晰的意識到面前的少年早已經長大了,那樣堅定的目光,他是認真的。
“總悟,我······”這樣的話在前些年裡沖田總悟並不是沒有說過,只是當時的少年眼神戲謔,明顯便是玩笑話,而如今······吉田裟羅張了張嘴,最後的話語湮沒在自己的嘆息裡。看著那樣一雙眼睛,吉田裟羅卻想起了另外一個人的眼睛。那個人的眼睛裡總帶著些許化不開的冷意,卻會在落在她之時變得柔和而溫暖,別人總說那是一雙讓人看著便覺得帶滿冰冷嘲諷和不屑一顧的眼睛,泛著邪氣和魅惑,矛盾卻又理所當然。吉田裟羅卻覺得那雙眼睛僅僅只是對視便會讓她的心變得安寧。
心裡有了一個人,哪怕只是遠遠的看著,自己也是歡喜的。
“裟羅,”慄發的青年看著面前神色有些迷離明顯陷入回憶的女子,手掌輕輕撫上對方的髮絲,“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但我並不接受同意之外的答案。”對上面前女子倏然抬起的剪水秋眸,青年輕輕地笑了起來。“如何?”那模樣竟帶著幾分孩子氣的狡黠。
吉田裟羅張了張嘴,終究還是嘆了口氣:“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沖田總悟雙手搭在腦後,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吉田裟羅的占卜小店。吉田裟羅望著青年的背影,眼簾輕合,疲憊的坐下,這下這關係是真的理不清了。
······
那次的談話之後,吉田裟羅親身體會了沖田總悟所說的認真所為何意。曾經記憶裡的那個少年,她從來沒想過他會宛如盯住獵物的猛獸一般,那般強勢而猛烈的攻勢。手中的棋子滑落棋盤,發出叮咚的聲響,彷彿敲在吉田裟羅的心上。不給自己留有餘地,也完全不給對方拒絕的餘地,那樣的架勢,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吉田裟羅想起那麼多年裡坐在她的對面與她對弈的男子,想起那些彼時少年彆扭傲嬌的模樣,對著她時溫柔的眉眼,以及曾經爽朗澄澈的笑臉,如今宛若千里冰封的眼睛。那麼多的年華,吉田裟羅始終不願認命,不僅是由於母親‘不要做第二個藤田亞紀’的遺言,還有她自己始終相信的‘人定勝天’。那些從未宣之於口的痛苦與難以避免的疲憊,始終沒有壓垮吉田裟羅纖細的身影。而如今,她卻像是陷入了最難選擇的那道題一般,蹙眉卻無法落下手中的棋子。那些拒絕,那個慄發紅眸的英俊男子似乎總像沒有聽到一般,下一次卻是更加猛烈的攻勢。她有些不知所措,那麼多年將沖田總悟視為弟弟般對待,那些感情並不是虛假的,那些不留情面的手段自然是不忍心用在那個男子身上。
“喲,難得看到藥師小姐這麼苦惱哦。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銀桑是不是該拍照留念?”銀髮天然卷的男子抱著手臂站在桌邊,一臉的賤笑。吉田裟羅抬眸睨了坂田銀時一眼,彎了彎眸子:“銀時,不貧嘴你就不舒服是嗎?減少點甜食有助於你改掉這個習慣哦。”
坂田銀時表情糾結了一瞬,真是的,天天都用這招對付銀桑,跟銀桑多在乎似得,不會換一招嘛。可該死的這還真是個死穴。坂田銀時抓了抓自己滿頭亂髮,在吉田裟羅身邊的石凳上毫無形象的坐了下來:“嘖嘖,真沒想到總一郎這小子追起人來,這麼強勢,裟羅你招架不住了吧?不如就從了他吧。”吉田裟羅輕飄飄地瞟了坂田銀時一眼,成功讓笑得不懷好意的坂田銀時乾笑出聲。
“銀時,這可不是該拿來開玩笑的事。”吉田裟羅轉著手中白瓷的茶杯,長而細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色:“人要一生白璧無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半年的時光,這件事也該落下帷幕了。”那話語飄渺得很,坂田銀時琢磨不透吉田裟羅話語中的意思,可這情形也只能是抱持沉默。
梳妝檯前,吉田裟羅伸手一張張撫著那些年高杉晉助捎來的信箋,再一張張緩慢的收入檀香木製成的盒子內,最終落鎖。她提筆在鋪在桌子上的信箋上落下字跡,爾後將信箋收入信封中,寄往真選組沖田總悟處。
吉田裟羅攏了攏袖子,倚著窗邊望著天邊的明月。晉助,此時你是否與我沐浴於同一片月光,是否與我仰望同一籠明月?
“總悟,你所說的事,我答應了。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些事······”
真選組大刀霍斧為沖田總悟籌備婚禮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