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汪仁跟前,正色道:“這是賠禮。”
包袱癟癟的,裡頭能裝的東西並不多,瞧外頭的樣子,也猜不透裡頭裝的究竟是何物。汪仁佯作漫不經心地看了兩眼,過得半響才伸手接了,擱在手旁矮几上。
他一面望向謝姝寧,一面手指靈活地在包袱皮外摩挲起來。
沿著輪廓摸了一遍,他愈發疑惑起來,索性一口氣將上頭的結給開啟了來。
松花綠的包袱皮就像是一朵徐徐綻放的花,柔軟細密的花瓣伴隨著盛開的歡喜,一點點袒露出內裡黃色的花蕊。
敞開了的綢子裡頭,包裹著的是一雙鞋。
做工精緻,針腳細密堅實,上頭繡的那兩枝青竹,也頗見繡者的本事。
鞋子只是尋常樣式,顏色花樣也都只是普通,但這兩隻新鞋靜悄悄地擱在矮几上,便似乎顯得尤為的精巧。
汪仁伸手取了一隻,只覺入手異常柔軟舒適。他眼尖,垂眸看了兩眼便看出兩隻鞋子的不同之處來,左腳的那隻比右腳的鞋子口大上一點。只是這區別很不明顯,換了旁人來,只怕拿了尺子來量,沒準也就略過去了。
但他卻看的意外的清楚,只因他的鞋子,皆是如此。
人的一雙腳,瞧著一模一樣,可其實生得並不相同,只差別極小,故而著履時,也就鮮少會有像他這樣在意兩隻鞋子口是否一樣大的人。
尋常的普通鞋子,他自然也能穿,但這樣特製的,穿在腳上,才真的叫人覺得舒適自在。
他抓著鞋子打量,驚訝間一時忘了放下。
一旁的謝姝寧輕聲道,“阿蠻心中愧疚,您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阿蠻原不該懷疑您才是。錢財俗物,您不缺,阿蠻也只有女紅學的好,故只能親手做了雙鞋來。”
鞋子衣襪此等物件,論理,豈是想送就可以胡亂送的。
汪仁拿著鞋子捨不得鬆手,眼神微變。
她這是,拿自己當長輩在孝敬呀!
心裡頭不可抑制地湧上一陣歡喜,身上的不適,似乎也隨之散去了泰半。他嘴角微微一揚,點了點頭。
謝姝寧立即瞧見了那一抹轉瞬即逝的笑,心頭大石落地,暗暗長鬆了一口氣。不枉她讓青翡追著小七仔仔細細問了一遍又一遍汪仁鞋子的尺寸並特別之處,也不枉她窩在房中認認真真握著針線做了這雙鞋。
也是萬幸,許久不曾碰過針線活的她,倒也沒生疏了去。
若覃娘子還在,瞧見了只怕還得感慨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