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他用生石灰潑了宋氏眼睛的事,並不曾對外人提過宋氏眼睛被灼傷,所以見到眼上蒙著紗布的婦人,亦無人察覺她便是官府在滿惠州城尋找的謝六太太。
謝元茂更是想也未曾想過,宋氏竟然膽敢公然入住客棧,就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冒出了頭。
他腿傷嚴重,今後怕只能拄拐而行。如今天日也冷,恢復起來也似乎更慢一些。他有時夜裡睡在床上,會情不自禁地去想,早知如此,他該先將鹿孔給鎖起來單獨看管住才是,若不然,他今日不一定會瘸。
日夜不得下床,因為疼痛,連腳尖觸一下地面,都叫他眼冒金星,渾身冷汗。
他越是疼,就越是將這筆賬也一塊算在了宋氏頭上。
如果不是有人要救宋氏走,他又怎麼會受傷,怎麼會變成瘸子!
他心中怨氣沖天,將一顆心都給燻成了黑色。
不見宋氏,久而久之,怨氣日漸增長。發動了那麼多人四處去尋,卻始終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出城的人亦都細細盤查詢問過,到今時,都已經誤抓了三個人,鬧得坊間議論紛紛,人人擔驚受怕、惶恐不安。
再這麼下去,假以時日,不等找到宋氏,他就得被民眾當街扔臭雞蛋。
謝元茂想了又想,揣測宋氏會不會早就在他命人尋找之前就已經離開了惠州城。
她雖傷到了眼睛,但手腳都是好的,興許根本便沒有留下治療眼睛,當即便跑了。要不然,他私下裡讓人四處去藥鋪問過可有眼睛被生石灰灼傷的婦人來看過病時,卻連丁點堪用的訊息也沒能得到?
他忽然間便認定宋氏極有可能已經回京去了,鹿孔幾個不見蹤影,想必就是他們幾個護送著。
手中茶盞一摔,他靠在床頭軟枕上,揚聲讓人拿紙筆進來,打發了人研墨,自己提筆斟酌著給長房老太太去了一封信,以防宋氏真的往京都去了。
寫完了信,他拎起信紙兩角仔細看了看,等到晾乾,方才親自摺疊完畢塞入信封。
正要叫人將這封信送出去加急送往京都時,他望著自己的瘸腿頭疼不已,索性又提筆寫了一本奏摺。
惠州城畢竟只是個小地方,樣樣不如京都。他不願意相信自己是真的瘸了,惠州城裡的大夫說治不好,可偌大的京都,還尋不出一個會治腿傷的大夫?再不濟,舍了臉面去求了謝三爺,尋法子請宮中御醫來瞧,也好過在惠州城裡等著自己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