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指使她。陛下,你讓廷尉府去查檢視啊。”她的眸中染上一抹熱切,聲音瘋狂,“一定是她們在害我啊。”
劉盈抽回了衣袖,目光看著她,有著掩不住的憐憫和憎惡,只淡淡問了一句,“是她讓你飲那碗紅花的麼?”
王瓏忽然怔住了。
那抹憎惡,就像是一把刀子,在剮著她的心。
“譚和診誤之事,自然是錯。廷尉亦有計較。但,”劉盈苦笑了一下,“就算你懷的真的只是一個女兒,你就該忍心拿她來害人?王瓏,”他忍了又忍,終於忍不出出言斥道,“朕與你這麼多年。倒從來沒有看清楚,朕的枕邊人居然是這樣一個惡婦。”
王瓏怔了怔,惡婦,是他對她最後的判決。而她眸光中最後一抹神采,便都沒有了。
他看著她形容枯槁地模樣。也覺得有些可憐。
那一年,如意在他眼前死去之後,他對自己說,從此以後,要堅強起來,才能保護那些自己傾心想要去保護的人……。16K.CN。
他是真的想護住那個孩子的。為此,可以與母親對峙,但是。千防萬防,又豈能防住那個孩子的母親,用一碗紅花湯結束了那個孩子地生命?後宮傾軋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亦不想用這個罪名來懲治王瓏。但是,從今以後,他亦是再不能毫無芥蒂的與她相見相擁了。
他蕭瑟的望了望殿頂,溫言道,“小產最是傷身,你既在坐小月子中,就好好待在這清涼殿中保養身子。朕不擾你。先走了。”
轉眼就到了六月,夏日炎熱,驕陽像是火一樣的照在關中土地之上,長安郊外的土地已經幹坼。
丁酩拜訪清涼殿的時候。聽見王瓏高昂的叫喚聲,“來人啊。這麼大熱地天,連個打扇子的人都沒有,你們都是死人啊她嘆了口氣,開口道,“王姐姐一向安好?”
小產之後,劉盈沒說什麼,卻命張皇后將王瓏的品級降回了從前的第五等。不知情的外人不過以為這是因了王瓏沒有保住那個孩子。於是之前因帝裔而得的晉升便不復行。只有未央宮中的一些老人,才隱約從當日的種種跡象中猜出了一些因由。
〈見王瓏的時候,她嚇了一跳。
昔日那個鮮豔煊豔的王八子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了一個消瘦到了極處地女人。因為小月子期間心思鬱結,再加上飲食不好,臉色便有點灰。映襯出一雙大大的眸子。看起來有點磣人。
“還是妹妹好。”王瓏拉著她坐下,唏噓道。“這麼多年的情誼,我如今這樣,你還肯來看我。1…6…K…小…說…網”
丁酩微微一笑,也不說話,遞出手中籃子道,“我親自做的一份點心,送給姐姐嚐嚐。”
王瓏嘆了口氣,揭開籃子一看,倏然色變,尖叫了一聲,將籃子狠狠推了開去。
小巧地籃子落在地上,幾塊點心滾了出來,赫然是杏花酥。
杏花酥鬆軟皮脆,看起來鮮美可口,但由此時王瓏看起來,卻不異於洪水怪獸。
“丁酩,”她仰起頭來,沉寂的眼中冒出激憤的火花,咄咄怒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可惜了。”丁酩嘆了口氣,拾起籃中一塊乾淨的杏花酥,嚐了一洶,道,“雖然不及椒房岑食官的手藝,卻也是很不錯了。”
“姐姐知道,”她努了努椒房殿的方向,“為什麼陛下這般厚待張皇后麼?”
“這天下誰不知道?”王瓏恨恨道,“因為她張孟瑛是呂太后的外孫女,陛下親姐,魯元長公主之女。所以縱然事涉謀害帝裔,陛下都不曾問責過她半句。”
“你說的都對。”丁酩頷首道,“因為張皇后是陛下從寫著長大地外甥,所以,在這未央宮中,論與陛下的親厚,無人能及。姐姐有沒有想過,對一個不相干的外甥女,陛下都能如此重情,就算你當日真的懷的只是一個女兒,只要你把她生下來,他會如何疼愛自己的女兒。有了一個公主,則陛下心中會永遠記得清涼殿中地王美人。”
“可是,你卻親手殺了他。”
“關中大旱,未央宮各殿節衣縮食以度日。連椒房殿都投陛下所好不用冰。只有你地清涼殿,依舊奢侈鋪張。//。16K
。16K陛下忙政事忙的每天睡覺都睡不安穩,你卻在這個時侯做出這種事來,你是真地傷到他的心了。”
丁酩輕輕嘆了口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羨慕你。我也想要一個陛下的孩子,這些年卻一直沒有如願。你有身子以來,每次陛下在我殿中留宿的時候,大半夜的都會被清涼殿的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