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祭奠。”我便問:“採月呢?”茯苓道:“娘娘薨的那日她還和我們在一處哭,後來幾日就沒再見過她了。也不曉得去了哪裡。這幾日亂糟糟的,也沒人顧得上她。”
我暗暗蹙眉,採月是眉莊的陪嫁丫頭,眉莊素來待她與別人不同,這個時候不料理主子的後事,卻跑到哪裡去了?不及多想,便強忍了悲痛,道:“那惠主子是怎麼殉的太后?你們可知詳情?”白苓道:“太后薨逝的那日我家娘娘便在永壽宮,先是太后身邊的孫姑姑殉了太后去了,臨去說是太后留了書信給皇上。皇后便讓娘娘去取,找了好半日才找到,後來說太后留了遺命,讓我家娘娘也殉了。”我只覺腦中暈暈的,越聽越糊塗,也許只有找到採月才能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吧。便道:“你家娘娘的棺槨現在何處?”茯苓道:“在永壽宮。”我點點頭,便起身扶了槿汐、浣碧去了。
到了永壽宮,依禮先去祭奠太后,我跪在太后梓宮前磕了頭便哭得軟了下去。太后,我一向敬愛你,你為何要帶走眉姐姐?有孫姑姑陪著你還不夠嗎?你為何這樣自私?她只有二十五歲啊!槿汐浣碧攙扶著我站起來,我哭得發昏,懵懂間她們扶著我到了側殿中的一處棺槨前。我知道是眉姐姐,再也顧不得別人,我撲過去撫棺痛哭。眉姐姐,你真的在裡面嗎?那日匆匆一聚竟從此陰陽兩隔。沒有你,這深宮裡的日子叫嬛兒怎麼熬啊!你怎能這樣狠心地撇下我去呢!我只覺痛徹心肺,一口氣接不上來又昏死過去。
醒來時我躺在榻上,玄凌正坐在榻邊焦急地看著我。我虛弱地問:“我這是在哪裡?”玄凌緊緊握著我的手,道:“嬛嬛,你可算醒了。這是在永壽宮裡啊。”一聽永壽宮,我頓時淚如雨下。玄凌一邊幫我拭淚,一邊嘆道:“早知這樣,便該下了旨不許你來的。你若哭出個三長兩短可怎麼好?”溫實初也紅腫著眼睛道:“微臣請娘娘節哀,娘娘剛出了月子身子還虛,禁不得這樣傷心。”
我掙著坐起身,看著玄凌的眼睛,道:“臣妾也一向敬愛太后,太后既命眉姐姐殉了,也該讓臣妾一起殉了才對。”玄凌將我緊緊擁入懷中,道:“嬛嬛不要說傻話,眉莊是自願殉的,母后一向慈悲,怎會下旨命人殉葬?”我只覺渾身發冷,倚在玄凌懷中越發顫抖起來。眉姐姐怎會自願殉葬?我顫聲道:“嬛嬛只求皇上一件事,嬛嬛想看一看太后的書信。”玄凌嘆道:“朕答應你便是,你太虛弱了,養好身子再說。”
我伏在玄凌懷中默默流淚,彷彿這一生的淚都要在此刻流乾了才好。這個炎夏的豔陽天,我的心如同墜入冰窖一般寒冷。仍然覺得恍惚,或者這一切只是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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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番外:風雲(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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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顧眾人的勸阻,拖著虛弱的身子在永壽宮守了一夜的靈。次日再也支撐不住,玄凌親自將我送回棠梨宮,下了旨命我臥床休養。一連幾日,我整日整夜只是怔怔地流淚,膳桌抬進來又幾乎原模原樣地抬出去。母親、槿汐等人無計可施,只得陪著我落淚。玄凌抽空來看了我幾次,見我這般哀痛也無法,只好命人小心服侍著。
這日溫實初來請了脈,坐於榻邊沉默半晌,方道:“娘娘身子虛弱,不宜過分哀傷。臣斗膽請娘娘想一想往日與惠妃娘娘的情分,看在惠娘娘的面上節哀才是,不要讓惠娘娘心中不安。”我越發滾下淚來,浣碧忙拿了一塊乾淨帕子換下我手中已被淚水洇溼的絲帕。我拭了淚,嘆道:“最後幾日溫大人都在永壽宮,眉姐姐可留了什麼話?”溫實初默默地搖了搖頭。這段日子溫實初也憔悴了不少,我見他臉色暗黃,眼珠上布著血絲。似乎也有好些日子不得安寢。心中愈發難過起來,便命他回府去歇著。溫實初應了,開了方子,躬身告退去了。見他去了,浣碧詫異道:“這溫大人怎麼今天呆呆的,開了方子也不似往日囑咐幾句,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我暗暗嘆口氣,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這哀慟終於擊垮了我,我日日服藥依舊臥床不起。這日午後槿汐服侍我吃過藥,直挺挺地跪在榻前,雙手捧給我一面雕花銅鏡,道:“奴婢求娘娘看一看鏡中人。”我怔了怔,接過來,卻看到鏡中一張消瘦而青白的面孔,眼睛越發大了,卻沒了往日的神采。我苦笑,將銅鏡丟在枕邊,道:“真真不能見人了。”槿汐泣道:“娘娘與惠妃娘娘情同姐妹,這樣傷感奴婢並不敢深勸。可是娘娘不管多傷心也要珍重自己,可知這宮裡有多少人等著看娘娘的笑話呢。娘娘便是不顧自己,也該想想幾個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