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3部分

我又去眉莊靈前痛哭了一場,槿汐扶我起身,卻看到綰綰眼淚汪汪地倚在門上。綰綰一頭扎進我懷裡,緊緊抱著我嗚嗚哭道:“惠母妃不要綰綰了,綰綰好害怕,母妃別不要綰綰。綰綰要跟母妃回去,不要去披香殿。”我蹲下身子,將綰綰摟在懷裡,輕聲道:“綰綰乖,母妃會和綰綰在一起的。”說著,禁不住淚如雨下。

回到棠梨宮,從箱籠中取出層層絲帕包裹著的玉墜,一層一層掀開絲帕,淚一滴滴地落在絲帕上。眉莊留下這玉墜便是要給綰綰留個念想,只怕那日便已知曉了自己時日無多。可是眉姐姐你能這樣從容赴死,為什麼就不能告訴嬛兒究竟出了什麼事?

綠瑩瑩的翡翠寒涼如冰,那日眉莊將這玉墜遞在我手中時,猶帶著她的體溫。我將這瑩潤冰涼的玉墜握在手中捂著,直到暖了才叫了綰綰過來給她戴上。綰綰偎依在我懷裡,很認真地看了看玉墜,抬起頭說:“是一個胖娃娃趴在大桃子上。”我攬著她,下巴抵著她的小腦袋,柔聲道:“這是惠母妃送給你的,帶著它就像惠母妃在你身邊一樣。喜歡嗎?”綰綰點點頭,說:“她們說惠母妃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不會回來了。是不是綰綰不聽話惹惠母妃生氣了,惠母妃就不要綰綰了?”說著聲音已帶了哭腔。我輕輕嘆口氣,道:“惠母妃是最喜歡綰綰的,從來不生綰綰的氣,綰綰帶著這塊玉就是和惠母妃在一起了。”一行溫熱的淚滑入嘴角,鹹澀一片。

這幾日綰綰天天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我,我去哪裡便跟到哪裡,幾乎寸步不離。這日用了午膳,我怕綰綰睡覺存了食,便和浣碧陪著她玩。槿汐幾次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退了出去,我叫住她道:“有什麼事?”槿汐看看綰綰,道:“老夫人想帶著綰綰去玩呢。”我會意,便對綰綰道:“綰綰和外婆玩一會再回來和母妃玩好不好?外婆想綰綰了。”綰綰聽話地點點頭,跟著浣碧去了。

陪著綰綰玩了一會,薄如蟬翼的紗衣便有些沾身了。我立起身扯了扯已被綰綰揉皺了的月白色細綢襉裙,才又坐下來。邊用帕子拭額上的汗,邊拿了團扇扇著。

槿汐立在身旁也拿把扇子幫我扇著,道:“方才小允子差了人來,說前日娘娘交代的事查清楚了,那投毒的奴才原是在安昭媛的宮裡,事發一個多月前犯了錯趕去暴室服苦役,後來不知怎麼又放了出來,撥到了瑞容華宮裡當差。”我將手中的團扇重重拍在几上,道:“果然和安陵容有些關係,只是就憑她怎能隨意調撥奴才。”槿汐道:“這奴才原是皇后賞給安昭媛的。”我冷笑道:“又是她們兩個做的好事!好個一石二鳥之計。”槿汐納悶道:“安陵容該明白皇后用她宮裡的人下毒也是不懷好意的,怎麼甘心被皇后利用?”

我用銀匙在冰碗中挑了顆紫葡萄含在口中,笑道:“如今恐怕沒有人比安陵容更希望除掉我了,她原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只要除掉我,玄凌縱然起疑,看在她腹中胎兒的面上也不會將她怎樣。何況她還可以反咬皇后一口,只說是皇后賞她的奴才便是了。其實這件事本來也是皇后的意思,她不過甘心做個棋子罷了。”槿汐嘆道:“安昭媛怎地這般狠毒。瑞小主平日裡並不怎麼和人來往,也不肯得罪人,卻偏偏扯上她了。”

我冷笑道:“其中的緣故你不曉得,我和浣碧卻是知道的。若說有過節,只是安陵容為了她父親之事求瑞容華說情,瑞容華駁了她的面子罷了。不承想安陵容竟是如此睚眥必報之人,安陵容原打算除掉我嫁禍瑞容華,偏偏又落了空。”我輕嘆口氣,接著道:“只是可惜了瑞容華,在這吃人的地方想獨善其身談何容易。其實若不是她的氣性那樣大,忍過一時,大可不必一死了之。”

槿汐嘆口氣,道:“宮裡這樣的把戲奴婢原也見得多了,只是娘娘太過慈悲,奴婢總為娘娘懸著心呢。”我笑笑,道:“不是慈悲,是時機不到罷了。你覺著安昭媛的臉色如何?”槿汐想了想,道:“安昭媛雖用了脂粉,但面色暗黑,膚色也不勻,似乎長了成片的斑。有些女子懷了身孕便會起斑,只是不似那般厲害。”我輕輕笑道:“這只是開始,慢慢來吧。”

第二日一早剛用過早膳小允子來請安,我命他進來,小允子叩了頭見左右無人,道:“奴才安置在安昭媛宮中的小路子和紅葉報了信來,說趙公公指去的小全子和宮女雲喜這幾日總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奴才讓小路子繼續盯著,若有什麼動作,奴才再來報知娘娘。”我頷首道:“很好,只要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眼中,你便立了頭功。到時候一併賞你。”小允子得了誇獎,歡喜地去了。

我心中卻越發沉鬱,安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