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褚二老爺眼前,褚二老爺伸手要去抓,芳娘早把休書掖在袖子裡:“哎,二老爺這樣不顧骨肉親情,等會只怕拿了休書就扯爛,再把人給趕出去,這樣不成,我還是親手把休書交給別人。”
說著芳娘就走上臺階,褚二老爺氣的差點吐血,剛要讓人攔住芳娘,就聽見芳娘聲音又起:“方才大家都可看見了,這褚二老爺也不曉得背後懷了什麼鬼胎,怎麼也不肯接人進去,現在人雖進去了,只怕他還會有什麼動作,還望各位多注意些,要是聽到褚家出了什麼人命官司,今日之事就替我們做個證。”
褚二老爺一口血都快噴出來,這些人雖只是些過路的小販之類,沒幾個住在這附近的,但奈何人數眾多,連買住他們的口都是難的,只得甩了袖子往裡面去。
褚二老爺瞧著芳娘背影,心裡想了又想,幾步追上芳娘,輕聲道:“秦姑娘,我曉得你只為求財,當日陪送的東西我們也不要了,我再奉上五百兩白銀,你把休書給我,這裡的事我自會處置,不勞你費心。”
他還挺大方的,芳娘停下腳步,唇邊含笑地瞧著他,褚二老爺還當芳娘已經聽見自己的話,芳娘卻只是又一笑就道:“二老爺,你這樣連自己親侄子都不管,親女兒都要推火坑的人,我怎敢和你做生意,那五百兩銀子,還是留著你自己花吧。”
褚二老爺見利誘不成,臉又沉了下來:“站住,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芳娘臉上的笑容十分譏諷:“怎麼,二老爺想尋人把我關起來?休說現在休書還沒送出去,我也算是這家裡的人,就算送出了休書,這麼個大活人好端端地不見了,你當我弟弟不會來尋?我弟弟可不是褚二老爺您這樣的人,為了錢什麼都不要。”
褚二老爺從生下到如今都沒被人這麼譏諷過,不但句句譏諷,還是個女人譏諷自己,褚二老爺不由連咳數下:“你,你……”芳娘繼續緩步走:“二老爺可要多多保重身子,不然氣死了,這辛苦謀劃來的銀子不曉得便宜了誰。”
褚二老爺氣的差點暈倒,芳娘繼續前行,心裡倒有些奇怪,怎麼不見平日來往穿梭的下人。卻不知道這幾日內宅裡面早亂成了一團,褚夫人在褚家主家數十年,在下人裡面頗有威望,只是褚守成入贅出去之後,這些下人想著褚夫人沒了兒子,以後這褚家的家當自然是褚二爺來受,對褚二老爺一家也多了些親熱。
饒雖如此,下人裡面也有幾個忠心的,看不得那些牆頭草,平日裡多有言語衝突,還有幾個曉得婚書內容的,還說等日後有了孫子,少不得還要分一半給褚夫人的孫子,這時去湊熱鬧,還不曉得到時如何?
等朱氏進了門,拿出些手段來收服了些下人,於是下人裡的紛亂就更多了,這朱氏雖有才幹,也比不得褚夫人這數十年的經營,偏又加上個急於求成的褚二太太,巴不得今日就把褚夫人攆到別的地方,好把這份家當牢牢攥在自己手裡。
趁兒媳有孕,在自己男人面前嘀咕了個把月,說了些褚夫人無兒子傍身,索性從根上把這個斷了,什麼徐徐圖之,索性先把褚守成從族譜裡除名,再從褚夫人手裡把產業拿回來,橫豎這麼些日子,下人們也不聽她的了。
褚二老爺被嘀咕了這些日子,心裡也活泛起來,先試著把褚守成那份只傳給長孫的產業收回,沒想到異常順暢,於是就覺得褚夫人不過是紙老虎。於是又下手要做別的,誰曉得才換了幾個掌櫃,就被褚夫人說了一通。
褚二老爺既做了開頭也就不怕以後,索性請了族長來家,必要先把褚守成除名,又要褚夫人交出產業,只是夫妻父子在那裡逼褚夫人交出賬冊鑰匙,褚夫人半個字也不說,下手搜又有幾個褚夫人的心腹丫鬟婆子擋住。
威脅要把這些人都趕出去,褚夫人只是淡笑:“沒有賣身契,沒有官府文書,二叔叔你要賣人,可怎麼賣?”褚二老爺曉得這事拖不了日子長,但不管怎樣,軟語哀求也好,出言威脅也罷,褚夫人就當不知。
正在無計可施之時,偏偏又聽到下人報褚守成回來了,當日的事褚二老爺是記得清楚的,額頭上頓時汗出,只得先出門把褚守成打發了,讓自己太太和兒子在那裡依舊逼褚夫人交出賬冊鑰匙。
主人家如此,下人們更是各懷心事,哪能還似從前?芳娘快走到內宅時候,見褚二老爺依舊跟著自己,不由轉身道:“二老爺,我這是要去拜見大太太,你一個男人家,直入大嫂內室,傳出去也不好聽。”
“一個鄉間女子都知道這些,二叔叔,你讀聖賢書讀了那麼多年,竟是讀到哪裡去了?這些日子你做的事,可有臉拿出來說一說?”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