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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苑玩兒,西苑主事的娟娘子倒沒說什麼,把懵懂小童送回東苑,霍清川把馮阿寶帶出去單獨訓誡,打了竹板,還罰了他一頓飯。

但話已經出口半截,迎面對著笑意隱約的視線,她硬著頭皮含糊往下說,“……約了……那邊,午後鬥草。”

“人絕不入西苑!”她匆忙補充說,“就在西苑門口鬥草。鬥完了就回來。”

荀玄微的視線落在攤開的手掌上, “就這七八種葉子,和隔壁院子鬥草,豈不是要輸?”

“就是不想輸,所以才過來……”阮朝汐瞄了眼不遠處的花圃。

雖說是小規模的花圃,長不過十步,寬僅三步,畢竟種在主院的錦鯉池塘邊,有專人精細伺候,裡頭移栽了十幾種山裡罕見的觀賞花木。

荀玄微挪了挪身子,露出身側遮擋的鵝卵石小徑。曲徑蜿蜒通往錦鯉池塘另一側的大叢茂盛藥圃。

“對面藥圃裡的草木品種更多些。去那邊尋。”

阮朝汐驚喜道,“多謝塢主!”小心翼翼越過荀玄微身側,踩過一人寬的木拱橋,一溜煙跑去池子對面的大藥圃裡薅草。

緊閉的西苑木門縫隙裡,幾隻圓溜溜的烏黑大眼睛注視著主院這邊的動靜。

清脆的女童嗓音發問,“娟娘子,阮阿般要過來鬥草了。我們可否開門?”

娟娘是一名容貌秀美的少女,隔著西苑木門看了幾眼,搖頭笑嘆,“郎君偏心。開門罷。”

誰不知道,這批新選進來的童子裡,塢主對阮阿般青眼有加。

搬去主院的,只阮阿般一個。每日准許在書房習字的,還是隻她一個。

阮阿般合了塢主的眼緣,眾人私下裡議論過不少次,得出的結論,還是因為阮阿般容止[2]卓然。

士族高門對容貌行止的追求,在百年間已經蔚然成風。越是混亂無定的世道里,士族越是追求衣冠超卓、品貌風流,哪怕人生短暫如流星劃過,也定要求個絢麗燦爛,千古留名。

鄉郡裡的大小中正,品鑑人物高下,舉薦拔擢賢才,除了言行,才德,品性,也是要品鑑容止。

上行下效。從朝堂到鄉野,誰不喜歡長得好的呢。

長得好,早晚吃飯都能多勺肉湯。

“阮阿般,你從藥圃裡拔了多少珍貴藥株?”西苑木門吱呀一聲開啟了。容色俏麗的女童探出腦袋,噘嘴抱怨,“我今日必然要輸給你了。”

阮朝汐站在垂花門邊,女童抱怨的聲音不小,她急忙做手勢噓了聲。“塢主那邊聽得見,小聲些。”兩人放輕了動作,輕手輕腳地在門邊鬥草。

荀玄微噙著清淺的笑,裹著鶴氅裘,悠然甩了下長杆。滿魚簍的錦鯉被放生回池子裡,重新搖頭擺尾地遊走,釣竿鉤子又加了點魚餌,繼續放入池中。

阮朝汐和西苑交好的傅阿池同時小心地回望。庭院中悠閒獨釣的郎君側身坐著,側臉在陽光下皎潔如玉。

“塢主病了快整個月了吧。” 傅阿池擔憂地說,“怎麼還沒好呢。”

阮朝汐回頭遙遙望了眼池塘方向,小聲和傅阿池說,“塢主不喜歡喝藥。每次都喝一半倒一半。”

庭院對角處,李豹兒砰地從樹上掉下來。

去了鐵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