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法褐眼,鼻尖上有著可愛的雀斑,說起話來聲音帶著跳躍的節奏,俏皮感十足。珀爾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正頗為得意向眾人轉述最近聽來的新鮮事。
“聽說歐貝利可的王最近很迷戀身邊的一個寵物。”
當時這個人正和一個名叫帕特的少年說話,珀爾之所以記得帕特,是因為他那個深藏莫測的老大。那個紅髮男人。
宮裡面出了間諜,卻不是格拉緹絲……珀爾的腦子飛快地竄起線索,手腳隨著本能起落。
哐的一聲,珀爾的銀劍劈斷了少年的匕首,力道之大震得對方虎口一麻。匕首落在草間。
見夥伴落難,另一人立刻撲上來對著珀爾用刀一揮。實在威脅沒有,但卻逼得珀爾一跳。
艾特立刻低頭去撿斷了的劍柄,另一隻手伸手去摸晶石,想要將匕首恢復原狀。
他趴地上摸索斷了的匕首,明明就在眼前的草叢,應該一下就能拿到。但艾特的眼前卻出現了一個人。
珀爾居高臨下,眼睛看著趴在地上揀劍的人,那眼神就像在看著卑微的螻蟻,輕蔑殘忍。
銀劍在空中劃過一個圓弧,流光在人前閃過,少年握著劍柄及晶石的手便在手腕處斷裂。斷手落在草叢,發出軟軟的聲響。
紅色的液體遲了一秒才四濺開來,珀爾早已跳開,退到一旁。
一迸幾尺高的血液,飛濺在燃燒的大地上,血腥燒糊的味道,帶著奇異的肉香飄過鼻翼,珀爾嘴角是愉悅的笑。
渴望更多的鮮血,渴望更多的慘叫。心中燃燒的怒火催促著本能,煽動著軀體。
那是被欺騙了的怒火。
☆、SOS14
標題已經被玩壞,挺屍中。
平原上,草葉被燒得劈啪作響,滾滾濃煙燻紅了天,肉的焦糊味隨著風吹來。珀爾理智同此刻的草原,被燒得寸草不留。見血帶來的刺激快感壓過心頭壓抑的感情。珀爾能聽到本能在噴張的血液中發出顫抖的嘶吼,呼喚著殺戮。
珀爾低笑,一身從頭到腳的黑衣,同熔岩灰燼中爬上來的惡魔,漆黑懾人。
不願過多靠近來歷不明黑衣人,帕特除了開始配合艾特,偶爾給珀爾找點麻煩,一直不敢貿然攻擊。艾特還坐在原地,臉上掛著副呆傻模樣,數次試圖用光禿禿的小臂夾起地上已經燒著的手掌。
看著血肉模糊的斷肢處,他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還在的手,怎麼忽然從手臂上掉了下來呢。
掉下來的肉塊還在眼前,短短一瞬,表皮已被火燒得焦糊,和被人丟到烤架上的牲口一樣,肉和脂肪烤得撕拉作響,艾特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不停地用斷肢觸動那斷手。
“殺了你!”看到同伴用流血的軀幹去撿斷手的呆滯模樣,帕特似乎受到了刺激。再以回過頭來,他對上珀爾的視線,那雙褐色的眼睛在火光下變得通紅,“混蛋,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毫無技巧可言的提刀橫衝直撞,揚起滿是怒氣的短刀,帕特狠狠揮下,朝站在原地未動的黑衣人一頓亂砍。
劍氣貼身劈過的感覺令面板顫慄,珀爾很興奮。
儘管對方全無章法可言的刺砍,在BOSS看來,艾特招招都是漏洞,處處皆是可乘之機,一點挑戰性也沒有。但戰鬥的血在沸騰,刀在空中撕裂空氣發出的低叫,發出嗚嗚的聲音,引起嗜血的共鳴。不知不覺,珀爾鬆開了一直緊攬著的郝瑞拉斯,幾乎是著了魔地潛心於這場貓逗老鼠的遊戲中。
帕特要砍中珀爾是不可能的事。光是跟上珀爾的速度,他已經力不從心了。耳膜裡血液在疲憊地鼓動,帕特喘著粗氣繼續一刀刀的亂砍。眼看刀刀落空,帕特心裡明白,對方在戲弄他,但他卻不敢停。
第一次,帕特感到不停的攻擊,也是一種壓力,尤其是當自己的刀永遠也落不到敵人身上的時候。
總覺得下一秒,一旦自己停下,對方就會毫不猶豫地抬手削掉自己的腦袋。帕特看到黑衣人手中的銀劍,劍尖始終是低指著地面,連抬一下都欠奉。帕特明白自己被輕視了。憤怒與害怕,生出自暴自棄又心存僥倖的衝動。奮力舉起雙手,帕特孤注一擲地握著刀柄,使勁朝前砍去。
刀前人影晃動一下,刀鋒劃開大地,嵌入泥土,刀身沒入三分。
一隻黑色的靴子踩在刀背上,壓住了想要從泥土中抽出的刀身。
帕特下意識地抬頭,雖然對方的臉被黑布蒙著,看不見表情。但他卻能感到對方在笑。寒意在燎原的火焰中爬上脊背。
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