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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成為一名優秀的鋼琴家。只是他彈琴時不帶任何感情;他總是置身於音樂之外,琴上奏出的旋律也好像是由魔法,或是他那種吸血鬼的靈感和控制的嫻熟技巧製造出來的。音樂本身並不能進入他的身心,而他自身也沒有真的參與演奏。‘喂,我有沒有殺掉他?’他又問我道。

“‘沒有,你沒殺。’我重複了一遍我的回答,儘管我說出相反的話也並不費勁。我正在盡力專注於使我的面孔看起來像一張面具。

“‘你說對了,我沒有,’他說道,‘這讓我覺得很刺激。我可以靠近他,一遍一遍地想,我可以殺了他,我也準備殺了他,但不是現在。然後我就會離開他,去殺掉一個儘可能像他的人。如果他有兄弟的話……好哇,我就會一個一個地殺了他們。於是這個家族就會死於這樣一種神秘的熱症,耗幹他們軀體中的所有血液!’他模仿著一種咆哮的聲音說道。‘克勞迪婭對家族有種特別的偏好。說到家族,我想你一定有所耳聞,據說弗雷尼爾鬧鬼;一個監工都留不住,奴隸也都跑掉了。’”這是我特別不願聽到的一件事。巴貝特年紀輕輕就死了,她精神失常,最終被關了起來,防止她再到普都拉的廢墟上游蕩,堅持說她在那裡看到過魔鬼而且要找到他;我零零碎碎地從人們的閒言闡語裡聽到了這些。後來就有了葬禮的通告。我也曾偶爾想到要去看看她,試著補償我所做過的事情;在另一些時候我又想,傷痕會自然而然地彌合的;在我新的夜間殺戮生涯開始之後,我早已疏遠了那種我曾經對她、對我妹妹,或是對任何活人產生過的依戀之情。我最終目睹了這場悲劇,就像一個觀眾從劇院的看臺上觀看著,時不時會移動一下身子,但是終究沒有能夠從欄杆上跳下去參加舞臺上的演出。

“‘別提她,’我說。

“‘那好吧。我在說種植園,不是她。她!你的愛,你的夢。’他對我笑著。‘你知道,我最終還是讓一切都順從了我的方式,不是嗎?不過我剛剛正在告訴你,關於我的小朋友,還有怎麼……’”‘我希望你能彈些曲子,’我輕輕地說道,儘量不讓他覺察出話中的冒昧,但是儘可能讓自己聽起來有說服力。有時候,對付萊斯特這辦法能行。如果我恰巧說著了,他就會發現自己正在做我說的事,而他現在正是這樣:他衝我齜著牙輕吼一聲,像是在說,‘你這個笨蛋。’然後開始彈琴了。我聽見後客廳的門開了,克勞迪婭的腳步聲在大廳裡迴響起來。別過來,克勞迪婭,我這樣想著,感覺著;在我們全被毀滅之前,放棄吧,離開吧。但是她堅定地走了過來,走到大廳的穿衣鏡前。我可以聽見她開啟了小桌子的抽屜,然後用發刷梳著頭。她用了一種花香型香水。我慢慢轉過臉去對著她,她出現在門口,一襲白衣,無聲地踏過地毯走向鋼琴。她立定在琴鍵的一端,雙手交疊擱在琴板上,下頜枕在手上,眼睛盯著萊斯特。

“我能看見他的側影和邊上她的小臉。她正仰望著他。‘現在你又要幹嗎?’他說道,翻過一頁曲譜,把手放在腿上。‘你讓我很不舒服,你一出現在我面前就讓我難受。’他的視線掃過曲譜。

“‘是這樣嗎?’她用一種最甜美的聲音說道。

“‘是。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我碰到了一個人,他會成為一個比你更好的吸血鬼。’”這話讓我很吃驚。但是我沒必要催促他說下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對她說道。

“‘你是要嚇唬我嗎?’她問。

“‘你給寵壞了,因為你是獨寶寶,’他說。‘你需要一個哥哥,或者說,我需要一個弟弟。我對你們兩個都感到厭倦了。你們這兩個永不滿足、胡思亂想的吸血鬼,把我們的生活搞得一團糟。我討厭這一點。’”‘我想我們可以讓這個世界佈滿吸血鬼,靠我們三個,’她說道。

“‘你這樣想?’他笑道,聲音裡流露出一絲得意。‘你認為你能做到嗎?我想路易已經告訴過你怎麼做,或者他以為是怎樣做的了。你沒有這種力量,你們兩個誰也沒有,’他這樣說著。

“這話好像讓她不安。這是她沒有料到的。她仔細端詳著他。我看得出她並不完全相信他說的話。

“‘那麼是什麼給了你這種力量?’她輕柔地問道,略帶著一絲譏諷。

“‘我親愛的,這是你永遠不會知道的事情之一,因為即使是在我們居住的煉獄裡,也得有它的貴族制度。’”‘你是個騙子。’她短促地笑了一聲。就在他的手指又放到琴鍵上去時,她說道:“但是你打亂了我的計劃。‘”’你的計劃?‘“’我是來和你講和的,儘管你是謊言之父。你是我的父親,‘她說道,’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