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等候著,當我跨出電梯時,他便握住了我的手,“真高興再一次見到你,”儘管他這樣說,但是他臉上絲毫沒有高興的樣子。現在我終於想起這個人了。他是對我進行面試的三位先生中最年長的那一位,也是兩位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的先生中的一位。他鬆開我的手,對我笑了笑,那笑容完全是強裝出來的,因為他的目光中並沒有傳達出笑意。並不是因為那副厚厚的黑邊眼鏡的遮擋才使我看不清眼睛的表情,“咱們一起去我的辦公室自我介紹一下,你認為怎樣?”
“沒問題。”我說。
“很好。”
我跟他去了他的辦公室。路上誰也沒有說話,我已經後海沒有接受莉莎要陪我上這裡來的提議。我雖然只能看到班克斯的後腦勺而看不見他的面孔,我卻有一種感覺,好像他正在生我的氣。他似乎對我流露出某種敵視的情緒。我十分納悶:他是否在我受僱一事上表示了反對?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一定是這樣。
走進辦公室後,他在辦公桌後的一把高背皮椅上坐下來,示意我坐在他的對面,“好了,讓我們來談一談。”
我們談了一會兒。其實還不如說是他在談,我在聽。他告訴我有關這家公司、這個部門、關於我的工作等情況。他說,自動化介面公司不僅在商務軟體方面領導工業界的潮流,而且還擁有一流的工作環境。它向那些有抱負、有工作能力的人提供了既舒適又專業化的工作氛圍和無限的發展機遇。他說,軟體文字標準部是整個機構中最重要的部門,因為客戶們只有清楚地瞭解軟體,才能對使用者的滿意程度進行評價。軟體位於公共關係和客戶支援的前沿陣地,它屬於第一道防線。而且軟體的質量在公司後來的成功中也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按照班克斯的說法,我的工作無論幹好幹壞,都將影響到部門的形象,從整體來說,它將會影響到整個公司的形象。
在班克斯談話過程中我不停地點頭,假裝聽懂了他的意思,並同意他所說的一切。其實他鬼話連篇地說了半天,我卻一點兒也不明白他究竟說了些什麼。軟體檔案?使用者的滿意程度?
這些語彙我聽上去怎麼那樣不舒服和不熟悉?儘管我曾經聽到過,但總是要花更多的精力盡量回避它們。這是別人的語言,不是我的。
“怎麼樣,有問題嗎?”班克斯問道。
我搖了搖頭。
“好。”他說。
其實用什麼字眼兒都行,就是沒法用一個“好”字來評價。
他繼續談了下去,我也繼續聽了下去,但是…我該怎樣描述呢,說這次談話是在令人不快的氣氛中進行的嗎?我們之間不融洽?或者說我們是兩種不同型別的人?這些描述完全正確,但它們都不能最準確地反映此時我在那間辦公室裡真正感受到的東西。因為我們坐在那裡相互對視時,雙方都意識到,我們都不喜歡對方,而且這種情況將永遠不會改變。在兩個互不融洽的人之間往往會在瞬間產生反感和厭惡,儘管雙方都能感覺到,但卻無法用語言準確表達。這就是我們兩個人當時共同感覺到的東西。談話正遵守著官方的一切繁文得節在彬彬有禮中進行著,而另外一些東西同時也在發展中,我們之間正在網織著一種絕非友誼的關係。
假設我們兩個人現在只有10歲,站在學校操場上的特德。
班克斯一定會是個恃強凌弱的人,他會把我打得滿地找牙。
“羅思。斯圖爾特是你的直接上司,”班克斯說,“羅恩是內部程式及二級軟體協調處的協調員。你將直接向他彙報工作。”
有人在敲門,“請進!”班克斯喊道。
門開了,羅思。斯圖爾特就像得到訊號似的走進了辦公室。
我第一眼就不喜歡他。
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任何說得過去的理由。我壓根兒不認識這個人,因此我對他的判斷毫無來由,但是我的第一印象過於強烈了,這對他十分不利。
斯圖爾特信心十足地走進了房間。他個兒很高,人長得也很帥,穿著一身灰色的套裝,內穿白襯衫,繫著一條紅色的領帶。
他大步走進了辦公室,笑容滿面地向我伸出了手,他神態中的某種東西,他走路和站在那裡時傲視一切的神態以及他臉上的表情都激怒了我。我臉上依然堆滿了笑容,站起身握住他的手,回敬了他的問候。
“歡迎你的加盟。”他說。他的嗓音爽快而乾脆,帶有濃厚的商人味道。他的手掌過分的強勁有力。
歡迎你的加盟。他沒有開口之前我就猜到他一定會借用體育界的某種行話和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