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地之巔上,兩個義士正埋伏多時。他們正是張良和高漸合。
幾日前,他們就已經商議好了要如何行刺始皇。為避人耳目,張良到原陽縣鄰近的村上,請了個鑄鐵的匠師,打造了一個重約一百二十斤的大鐵錐,準備等始皇經過的時候,好讓大力士高漸合推錐襲擊。兩側的地形,他也觀察過了,三面都是高地,夾馳道於其間,十分適合突襲。山上視野開闊,岩石林立,亦好藏身、脫身。
他二人屏息凝神,雙眼死盯著那六馬御駕,車馬漸漸接近。
只聽張良輕聲數道:“一、二、三……推!”
高漸合得令,使出全身氣力,猛的將大鐵椎推下山去。
始皇的六馬御駕飛快從張良二人的眼下掠過。那大鐵椎黑壓壓的“轟隆”一聲巨響,竟是隻砸到了緊隨始皇御駕之後的副車。再看始皇的御駕卻已駛出了老遠。
那副車瞬間被壓的粉碎,連同駕駛的人也血肉模糊,慘不忍睹。鐵錐落地四周,頃刻間亦塌陷了數米深,揚起漫天的碎石粉塵,混著灰土,嗆的人睜不開眼。
眾將士皆大驚。紛紛拔出刀劍,擁至始皇四周護駕。
張良與高漸合心知計劃失敗,痛失機會,眼下是不可能再有所作為,頓時垂頭喪氣。又聽得山下御林軍大叫——“捉刺客”,聲音響徹山谷,他們怕暴露行蹤,匆忙向身後逃去。
就在這時,離他二人原先所伏處不遠,有一男一女,緩緩從一塊隱蔽的巨石後現身。
男子立前,三十來歲的樣子,並不束髮,任其隨風舞動,狂放不羈。再一看容顏,卻生的是極其陰柔俊美。一雙不同於常人的灰眸裡,盡是冷酷、滄桑之色。
女子緊隨他身側,約莫十八、九歲,長相嬌俏可人,只有那對眼神,暴露出與年齡不符的早熟,還有倔強。
她應該是倔強的,這都源於她爭強好勝的心理。師父常常這樣說她。只不過,他並不知道,她的爭強好勝,全是因為他。
女子看向身旁的男子,喚他道:“師父,為什麼不出手幫他們?我們從天未亮就等在這裡,難道和那兩個人的目的有所不同嗎?”
男子並不作答,似乎嫌她多嘴,眉頭微皺,冷冽的瞥了她一眼。
“師父,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女子不安道。
“落英。”他叫她。
——那是她的名字,可是為何每次從師父的口中聽出來,都是如此的生硬冷清呢?
他繼續說道,不帶任何情緒:“你隨我這麼多年,性子倒是沒有半點長進。看來,我還是罰你不夠!”
“師父,請饒恕徒兒!”落英低下眼瞼。這麼多年了,師父終究還是不能滿意她。
“記住!不明白的事情,連問都不要問!時機到了,我自會告訴你!”
“是。”
他們佇立崖邊,俯首望去,山底馳道邊,始皇的車馬隊慌亂不堪。
男子面無表情,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未幾,他抬眼朝張良二人逃走的方向看去,那行刺的兩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男子輕蔑的牽動嘴角道:“一對愚蠢至極的山野莽夫!”
他不禁在心中不屑道:盡做些雞鳴狗盜之事!以為這樣就能解救蒼生於水火之中嗎?這兩人打草驚蛇,連累他人都不知!
男子搖搖頭,又嘆道,“看來,這近旁又要有人遭殃了!”
說完,他便拂袖離去。
落英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她暗自想道:那兩個刺客,的確是笨!從高空投石,居然連落差都忽略不計!難怪師父要罵他們蠢笨。
師父是她見過的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了!雖然,她見過的人並不多。師父還有個很脫俗的名字——子虛。
落英在心底,默默的唸到那兩個字:子虛。
東巡大典5
博浪沙遇襲,始皇大怒。想到之前情景,眾人還心有餘悸。火速折回原陽縣府,始皇便頒令,全力緝拿刺客。眾將士兵分幾路,誓要將這方圓百里,掘地三尺,也要捉到刺客。
扶蘇亦不甘落於人後,領著一路兵馬,向幾里外最鄰近的村莊走去。
從手下的口中得知,這個村子因為大部分村民都姓李,所以叫做李家村。整個村落面積不小,不過,街市上卻人煙稀少,異常冷清。離天黑尚早,已有不少店家閉門打烊了。而且所到之處,看見的大多是一些老弱婦孺。
扶蘇四下裡逛了好久,發現只有前面那一家鑄劍鋪裡,還在忙著。電光火石間,倒遇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