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我早和他幹上了,因為那天我穿得寒磣了一點,這傢伙狗眼看人低,平時我到哪兒都不會讓人查這查哪的。
到了,一個身材偏胖的老女人開門,見是阿白,便滿臉堆笑:“喲!是沙膽白呀!啥風把你吹來啦?”
雞公白滿臉笑意,謙虛地打哈哈:“好久不見您,想來看看您了,您是越來越有福氣啦。”阿姨長阿姨短地叫得格外親切,我也不由得暗暗佩服,雞公白的這一套,我確實學不來,不過,我也臉上有笑意,帶著無比崇敬的樣子,因為我知道,這個一定就是李醫生的老婆。
胖女人讓我們進了屋,一邊把我們帶來的手信拿下,還一個勁地說:“哎呀,那麼客氣幹什麼呢?下次來的時候不準弄這套。”
李醫生家的客廳真大,我粗略估算了一下,起碼有六十多個平方,不過,也正常,一個獨創了李氏涼茶的名醫沒有去住別墅,也算他能忍得住寂寞。他家的客廳就有一個非常大的博古架,博古架的旁邊,還有兩個用酸枝做的櫃子,裡面全是古玩瓷器,牆上掛著一幅署名為張壽亭的字:懸壺濟世,普渡眾生。
我看著那字,一時摸不著頭腦,似乎有點不搭配的樣子,這張壽亭我知道,是一個著名的書法家,怎麼把醫生與和尚混在一起了?
李醫生出來了,是一個年近七十的老人,但是紅光滿臉,頭髮全白,謝頂,清瘦,十分有精神,我與雞公白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走來,只見他做了個手勢:“請坐,請坐,不要客氣。”說話間,那個阿姨已煮好了開水,李醫生拿出一個包漿很厚的老紫砂壺,熟練地往裡面裝了茶葉,再搖幾下,往那木製的茶海倒了下去,然後,再往裡面衝水,再搖了兩下,才往那個瓷制的公道杯上倒出茶水來,俗話說: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李醫生的這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一眼便知是深喑此道的高手。
雞公白不禁連聲叫好,並學著別人那樣拿起茶杯往自己的鼻前聞了一下,唔!好香啊!我也連聲說好。
李醫生這時才問:“阿白,這位是你朋友嗎?”
雞公白向李醫生介紹:“這位也是我的朋友,是一個畫家,也是一個收藏家,還是一個鑑定家!”這小子,總是在關鍵關頭給我戴帽子,把我說得十分厲害的樣子。
我趕緊糾正:“不是不是,我只是一個收藏愛好者,來向您學習哩。”
李醫生說:“啊?好啊!看來今日遇上同道了,歡迎啊,歡迎啊!”向我伸出手來,我馬上雙手握住李醫生的手錶示尊重。
李醫生說:“今天難得有同道好友來訪,我還真有幾個問題想不清楚呢,就比如這個茶壺吧,我看來看去就象是舊的,可是總有人說是新的,到底是新的還是舊的啊?”
糟糕!李醫生要考我了,這種人,這種事我遇見太多了,一般陌生人到這些收藏家的家裡,這些收藏家都會試一試這個人的水平深淺,要是水平高的會和你說收藏,要是水平低的他就不會跟你說起收藏的事情。
只不過這個老醫生真的十分有水平,他說的話,做的事十分平靜,在試別人時不像那些叱叱逼人的新生貧下中農收藏家那樣,而且做到了不顯山,不露水,滴水不漏!
我心裡十分埋怨雞公白這小子,總是在添亂,我也知道,如果這一關過不了,那麼就別想再談下去,如果談不下去,我的有關那幅畫的問題就很難再弄得清楚了。
於是,我說:“哪裡,哪裡,我不太懂啊,我是來學習的。”心想,你雖然很厲害,但是我還是看出來了,以他的這種造旨,不應該連這是新還是老的都弄不清楚,雞公白雖然走的地方多,而且屢屢在這一類高手中露了餡,但總是不知道人家在試他,別人一問,他就會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別人在暗笑的時候他自己還十分得意。
李醫生說:“哎呀!畫家啊!別太謙虛了,我確實弄不清楚這東西,你就隨便說說嘛。”
雞公白也一個勁地一旁幫腔:“對,你自己家裡不是也有幾個嗎?就說說嘛!”說完,滿臉的壞笑,這小子一直在想看我出醜,因為自從上中學後,他在我面前,從來沒有怎麼威風過!
看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只好硬著頭皮朝著這件紫砂看,這是一把調砂壺,壺的表面都起了“梨皮”,那包漿十分自然老舊,而且很厚,在邊角的地方也很均勻,很顯然,這不是做舊做得出來的,在凸出的絃線部位,十分光潔,一眼便能看出是一把養得十分精到的老壺,而且從來不把汙垢留下。我輕輕地揭開蓋子,看了看壺蓋的子口,發現裡面倒是十分乾淨,但是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