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的怒氣。太湖水岸本是公共水域現如今卻被極少數的人佔據,僅供少數富人獨享,至廣大的人群只有遠觀的份,這不公平!不平等地佔有共公資源,也是侵佔了眾人利益的霸道行為。這種霸道作法與所謂的城市“公園地產”同出一轍,更甚,更惡!全然剝奪了大眾享受自然美景的權力與利益。想到這裡,他原本燦爛的心情一下闇然,頓失先前的喜悅。看似本與他並沒直接觀系的事物,往往會因其中事理的曲直而大大影響著他的情緒,就像見到光福別墅群的出現,令他一下無語,火氣方剛的熱血秉性、耿直率真的性格使然。
喜歡現代生活方式,喜歡坐在十八層摟居室陽臺小桌旁喝咖啡的他,有時望著遠處不斷增多的各種形狀、樣式樓群,他有種說不明白的感覺,在為之驚歎和歡欣的情感的某個心理角落處,有股陰霪似的沉重感,一種不甚清晰的感觸,對沖擊眼球的新建築,特別是造型怪誕,玻璃幕牆建築的強烈排斥情緒,讓他有種面對停放大轎車的地上,確認放在那裡的腳踏車丟失了時曾有過的不悅,倍感沮喪。他也在不斷地剖析自己試圖說服自己,並努力排解心中的鬱積,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是在享受著外來文化和物質文明的時候,內心總有一種有點牴觸的意識在作祟。那可能是在多年前,他祖宅所在的市內居住地要建大廈而拆遷,他們所在街道各衚衕的老街坊們由城中心地段的西城,搬到原南護城河畔菜地裡的幾幢孤獨的高層樓房時,深埋下因遺失熟悉生活方式與環境而對現實條件的逆反心理,或是骨子裡什麼的原固。總是讓他在記憶中永遠儲存著那份對小時候舊有生活畫面“碎片”的留戀,就如在書櫃裡最高處,擺放的那塊在拆遷舊居時,臨離開老屋站在梯子上從房簷上取下的瓦當。一塊瓦當頭己經看不清圖案且泛著灰色苔蘚痕跡的舊瓦當,讓他如視古董般地珍藏,彷彿從中可以尋覓到自己出生、長大的地方。
這種懷舊情懷讓他喜歡故土的一草一本,也讓他當讀到報紙上一段關於北京市城市綠化美化,結束幾十年除“野草”作法的文章時,發自內心地有種極爽快的歡喜。他本已對近年來大量引進價格昂貴的外來草為“貴客”,以本地草為必剿的“野草”作法持反對意見,園林專業本科生的植物學知識讓他太明白了本地物種的優勢諸多,生命力強、耐旱、少人工管理,可自小時候起就經大人們言傳身教地被以為“敵”地必割、必撥之,記得從上小學勞動課就拔操場邊、花壇裡的草。創造天然景觀的城市園林新作法,讓他為之雀躍,吻合了他珍視萬木叢生的景觀,綠地表現出的野趣氛圍才是城裡人最鍾情的。他總覺得:將花木製成擺成幾何圖形,仿照歐式綠地的作法與北京古城的風貌格格不入地倍刺人眼。因為,劉曉知道:中國古人經典的園林作法早己在國外被推廣,而我們反而去仿效西方早己擯棄的園林理念,去買來洋花草、擺花壇。劉曉知道:中國古典園林講究“師法自然”,講究渾然天成,少人工痕跡的審美追求。先哲老子“順應自然”的文化理念,在當今歐美國家倍受推祟。劉曉知道:在倫敦,為保護本土物種的措施,是建城市自然公園,也就仿效中國園林挖湖堆山作法,建園先挖一個低地收集雨水,有了水,山坡地就可以種上本地易存活、少人工管理的樹木,各種類樹木雜生在臨水的坡地上,鳥語花香地很有大自然的野趣了,就成了自然公園。
偶然讀報*的喜悅,讓劉曉從床底找出一塊去海南島旅遊時帶回的火山岩山石,幾經雕鑿成了件內凹的盆器,在石盆栽上不少的小草和一棵虎刺梅的觀葉植物,作成一件山石盆的盆景。作品完成後他竊喜地望著以石為盆,盆與景共同構成山野路邊山岩風貌的盆中之景,一件很有些另類的盆景,隨即信手草書“為野草*而作”的盆景題名,有些像散文題目的盆景題名更顯作品與作者思維的另類,卻是他的真情流露,同是性情中人。 。。
四十一
對傳統文化、鍾情古民居的懷舊心態和所學的園林園藝專業知識,讓劉曉對自漢唐算起至今己有千餘年藝術史的中國盆景藝術,表現著不同於同齡青年的非凡熱忱。但他也很明白:他守望著的傳統盆景藝術,將同北京城古老的民居和衚衕街景一樣,會一點兒一點兒地消減,會消亡。就如五百年前這塊土地上曾經宏偉的元大都城,如今可以尋覓的元大都舊城廓,僅存被俗稱為“土城”的幾段原本已不高且長滿荒草和零亂長著各種樹木,不寬的一條帶狀土丘地,在北城僅殘留叄兩公里長,高低起伏的一段土坡和城南右安門外出土的元代城垣水力工程殘留的遺蹟,一座曾作為國都的古城僅此而己。他更瞭解“盆景藝術”在現在的年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