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未見溫彩時便有了。
她是怎麼了?這才幾日時間,與溫彩就生疏了麼。
侍女道:“奶\奶,你一片好心,希望她能回冷家,可人家根本就不領情,你怎還幫她說話?”
蕭彩雲揚了揚頭,“不,我尊重溫六小姐,也敬佩她。她是一個驕傲的女子,有一種人,瞧著驕傲,可行的都是卑劣之事,而相反的還有一種女子,看似卑微,卻在逆境中依舊讓感到敬重。溫六小姐便是後者,讓人敬重,又讓人憐惜。我們候爺是沒這福氣了,也不曉得哪家的男兒有此等福氣……”
她在說什麼?蕭彩雲居然說對溫彩敬佩。
徐蘭芝抬頭時,溫彩的馬車瞧不見了。
春草問:“小姐,我們還追嗎?”
她沒說話,只是望著前方。為什麼母親不信她?堅持以為她讓溫彩迴避的話是故意要擠兌溫彩。
蕭彩雲是真的希望溫彩能回冷家,可溫彩竟驕傲地不願再回去。溫彩怎會與她昔日一樣,昔日的她沒有退路,婆家休棄,孃家驅趕,要不是她嫁給了冷昭,蕭家人還不會認她。她又風光了,便是劉伯彥也得給幾分薄面。
現在的她,彷彿又重新活過來了。只是,在冷家的日子依舊不好過,冷家那邊不許她入族譜,
更不許她拜祠堂。就連冷昭,原是一等平遠候,竟被降爵,成了三等平遠候,這長慶候還是個二等候呢。冷昭為娶她,降爵、失去宗子之位,現下想娶門得體的官家小姐為妻都是妄想。
女子的名節重過性命,冷昭的名聲也是重要的,可現下被毀之殆盡。冷家人將這一切都歸咎到蕭彩雲身上,不許蕭彩雲去荷花裡冷府,他們只能住在城南冷府內。任她在府裡如何得體,一出門還得面對旁人異樣的目光。
蕭彩雲回到城南冷府,巧針的肚子已經微微有些顯現了,她笑微微地望著蕭彩雲,“給奶奶請安。”
“巧姨娘,候爺還沒回來?”
“西路軍都督府的差事沒忙完吧。”她指了指上房,“大太太來了,臉色難看得緊,府裡的老夫人又給她臉色瞧了,正要藉機發作呢。”
蕭彩雲道了聲:“知道了。”
自打蕭彩雲主僕住到城南冷府,鄭氏就成了這裡的常客。對於蕭彩雲這個兒媳,她是怎麼也看不順眼,現下一比對,倒覺得溫彩比蕭彩雲恰當太多。
溫彩有個重情的兄長,溫彩對家人更是闊綽,一揮手,把她的嫁妝都全給了兄嫂。要是哄好了溫彩,她要求掌管溫彩的嫁妝,許也是能成的。
可蕭彩雲愛錢如命,威脅、利誘地逼著劉家人退還她的嫁妝,就連對她父親也是使了卑劣法子。
鄭氏想到蕭彩雲的狠毒,再想溫彩的單純可愛,越發厭惡蕭彩雲。
上回她過來,冷昭就讓蕭彩雲給鄭氏敬新人茶,冷昭也是軟硬兼施,逼得鄭氏不得不接。
“蕭氏給婆母請安!”
“你是怎麼打理府邸的?我來了半晌,連個招呼的主子都沒有?大冷的天,你不在府裡待著,四下裡亂走作甚?還讓長輩等你,你果真是好教養?”
蕭彩雲垂首,態度謙恭。
鄭氏道:“府裡下人說,你去勸溫氏回心轉意了?”
“是。”
“她怎麼說的?”
“溫六小姐心氣高,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做不到她不要。”
鄭氏冷哼。溫彩當她還能挑好人家,都和離過一回了,而這前婆家還是京城的名門望族,往後再挑哪裡能挑個比冷家更好的人家。
蕭彩雲與隨侍丫頭使了個眼色。
丫頭會意,立即拉了鄭氏同來的下人去吃茶點。
鄭氏氣得胸口痛,也不知老夫人是怎麼想的?一門心思就想溫彩回心轉意,先著媒婆去說合,又逼鄭氏設法把溫彩接回來,非說溫彩是冷家的福星。人都和離了,再要回來,得溫彩自己拿主意,便是溫家大老爺也過問不得。
溫子群想管,可中間有個溫青在,他便做得不主了。因溫子群把溫彩許給冷昭的事,溫青當日就沒把溫府給拆了。溫子群只問冷家“初嫁從父,再嫁由己,這是老話,也是規矩,老夫做不得主的,冷家去找溫六小姐說罷。”
媒婆去了鎮遠候府,直接就被溫彩打發走了,出手倒闊綽,賞了喜媒婆五兩銀子,惹得喜媒婆在老夫人面前又說了一大堆的好話,直說溫彩當真是個富貴福瑞人兒。老夫人越聽越想讓溫彩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