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憶起他的聲音:明日辰時二刻到我府中,田耀祖會來。溫彩心頭一急,“什麼時辰了?”
“回小姐,寅時一刻了。”
溫彩吐了口氣,“半個時辰後叫我,我再睡會兒,記住了,半個時辰後一定要叫我,我有大事呢,你若怕忘,叮囑杜鵑。”
冬葵應了。
待
杜鵑叫醒溫彩的時候,溫彩小聲與杜鵑說了今兒要談大生意的事,杜鵑直樂,又聽溫彩說要扮成男子,他們可沒備男子衣服,一時半會兒又尋不到。
溫彩笑道:“這無礙,我們坐馬車去雍郡王府,從那裡借一身來。”
今兒一早,忍冬離開安然閣了,住到了鎮遠候府最北邊的小院裡,等著出嫁的事。徐氏又賞了她一塊好看的紅綢,讓她給自己裁剪嫁衣,又另賞了忍冬十兩銀子,著她買自己喜歡的東西。昨晚,溫彩賞了忍冬十兩銀子,又賞了她一套銀質頭面首飾,加上忍冬服侍溫彩以來前前後後得的賞銀,倒也有不少了,能備出像樣的嫁妝。
溫彩昨晚沒睡好,神色有些憔悴,抓了些胭脂才瞧著精神了。
待她打扮好後,依然是哪家俊俏不凡的少年朗,只是個頭兒偏小了些。
而杜鵑也扮成了相隨的小廝模樣。
主僕二人到了慕容恆的會客廳裡,他正坐在案前飲茶,見到這樣的她,眉眼含笑,可那臉依是千年不變的木頭狀。
“坐吧。”他說,“田耀祖最是個守時的,一會兒就到了。”
音剛落,就見二安子立在門口稟道:“郡王爺,田大公子到。”
“有請!”
田耀祖穿著一襲天藍色的錦袍,氣宇不凡,長著一張瓜子臉,眉目清亮,約莫在二十六七歲的年紀,這般年紀便是天下首富了,可見此人確有過人之處。
溫彩聽人提過江南田家,祖上便是皇商,專給宮裡供綢緞衣料的,就是江南三大織造府都得給此人一些薄面,與京中權貴多是稱兄道弟,聽說還與貴妃娘娘是親戚,是貴妃娘娘的外甥,他得喚貴妃一聲“姨母”。
溫彩打量著他,他也好奇地看著溫彩。
行罷了禮,田耀祖道:“這位是……”
瞧上去像是哪家來串門的少年,可這少年長得也有陰柔了些,田耀祖這般一想,直往她的喉處一望,頓時,他什麼都明白了。
慕容恆抱拳道:“這位是梁順文,梁公子。”
溫彩故作男子聲音,抱拳道:“見過田大公子,幸會!”
“幸會!”
二安子親自奉了茶水。
寒喧了幾句,慕容恆直切主題,“這是耀祖要的製作圖,不過今兒本郡王還有些生意想與你談談。”
田耀祖接過縫衣機的製作圖紙,繪得也很用心,一瞧就讓人明白,他將製作圖小心揣入懷中,笑道:“雍郡王不妨說來聽聽。”
“不瞞耀祖,京城出現的縫衣機,乃是第一代;給你的是第二代;本王手頭還有第三代縫衣機圖紙,這第三代,又叫縫紉機。
第三代,較之第二代,速度更快,也更容易操作,只是成本上有所上升,但製作這樣一臺,本郡王粗略估算了一下,最多四兩銀子。但這樣一臺縫紉機可抵至少二十個繡娘,其速度比第二代更快一倍。”
還有第三代!
田耀祖一詫之後,迴歸了平靜。
語調平常得像是:店家,多少茶錢。“雍郡王說個價兒。”
“五十萬兩銀子!”
杜鵑一聽,激動啊!這又是她家小姐搗鼓出來的。她家小姐太厲害了,真讓她敬仰、佩服,天底下她最佩服的就是她家小姐了。她一激動,就伸手去拽溫彩,溫彩給了她一個安靜的眼神,杜鵑這才手握著手的放在胸前。
慕容恆微微一笑,“這回不許還價,五十萬兩銀子一分不少,另外,本郡王可以引薦一位製作縫衣機的父子名匠,有了他們相助,你便能如魚得水。”
“好!五十萬兩,成交。”
沉默良久的溫彩,此刻接過話道:“這筆買賣,怎麼算都是田大公子獲利最大。只要你以最快速度製造出大批次的縫衣機,將是至少五十倍的利潤。就在旁人想要模仿時,你再推出縫紉機,又可再次穩賺。不過,在下以為,想把生意做得精、做得遠,就得打造出品牌效應,得有你自己的商標。”
田耀祖一愣,他是個精明的生意人,怎的有些聽不懂,“品牌效應、商標……這是什麼?”
慕容恆微微一笑,“耀祖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