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隨溫青回府。
今晨便從宮裡傳出了新的流言,說溫彩的命格被改,慕容恆成了真命鳳男,甚至還編排出“龍鳳呈祥天下昌”的童謠。
溫彩一笑置之。
皇后、七公主、十公主、德嬪又賞了溫彩好些東西,溫彩笑訥,領著長長的捧禮隊伍出了皇宮,看著一路出來的侍衛、宮人,文武百官及監門衛等人一個個目瞪口呆。
溫青知溫彩今兒出宮,特意在宮門前候著,溫彩在前頭走,後頭一路高聲傳來太監的聲音:“溫六小姐留步!溫六小姐留步!”這嗓子一喊,引得眾官員停下腳步。
溫彩止住腳步,太監直奔得氣喘吁吁,“領旨!”
一聲撥出,附近的官員齊刷刷跪拜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北軍都督溫青之妹溫彩,冰清玉潔,知書識理,善良端和,今賜封二等郡主位,賜封號‘玉’,欽此!”
一等郡主乃是正三品等階,這二等郡主乃是正五品,三等郡主正六品,縣主乃是正七品等階,鄉君是正九品。
自來只有親王之女賜封郡主,給一個異姓女子賜封郡主,可謂是天大的恩賞。郡主便是面對一品大員都只需行半禮,因為郡主、縣主、鄉君是君,所有臣子及臣婦需見
君臣之禮。
溫彩俯身行禮,強抑胸口的刺痛,“謝主隆恩,萬歲萬萬歲!”她與青鶯使了個眼色,青鶯會意,把一張銀票靈巧地塞到宣旨太監手裡。
“玉郡主請起,好好在家將養,保重身體……”一個皇帝身邊的宣旨太監,竟對溫彩如此客套,這又是什麼意思?
周圍的官員心下暗自猜踱起來:溫家要富貴了,連宮中得寵的肉侍都與溫家示好。
太監道:“玉郡主,咱家告辭!”
“公公好走。”
冬葵立在宮門外,見溫彩出來,一把將她扶住,溫青微皺著眉頭,看溫彩的臉色心疼得要命,不知道取了多少血,他好好的妹妹入宮,再出來就剩半條命了,哪裡還有昔日紅光水色,活脫脫像生了一場重病。
冬葵道:“蟲兒,趕車穩著些,郡主身上有傷呢。”
郡主,往後不再是小姐了,她封了郡主,還得了“玉”,皇帝贊她冰清玉潔,往後誰還敢說她是和離女子瞧不起,那就是不把皇帝旨意放在眼裡。
謝丞相站在宮門前,直望著溫家的馬家遠去。
若沒有皇家的人示意,御史好好彈劾溫青的妻子作什麼?溫青怕是要休妻了,這溫青許是他日的權貴人物,不,現下他已經新貴了。
劉維忠騎在馬背上,心裡琢磨著徐氏的事怎就讓御史知道了呢,“刻薄、不孝”兩條罪名啊,婦人的“七出之條犯其一便可休妻”,這一下子還是兩條,要是皇家再一摻合,徐氏這名聲就算完了。
溫彩前腳進家門,又有宣皇后懿旨的嬤嬤進了瑞王府,下令京中內命婦全部到瑞王府議事廳接受皇后娘娘訓示。
京中的內命婦不知所謂,換了衣袍到了瑞王府,只見嬤嬤拿著一卷皇后專用紫帛,朗聲道:“皇后懿旨:經查實,北軍都督溫青之妻徐氏,縱容孃家妹妹驅趕夫家小姑,此乃刻薄;掌摑婆家嬸孃,此乃不孝。已犯七出之條,今奪徐氏二品誥命貶為庶人,著溫青奉旨休妻。謝恩!”
溫青要奉旨休妻!
這皇家還管人家休妻的事?
向來不都是賜婚麼?
眾夫人一個個心下打顫。
嬤嬤厲聲道:“各位夫人、恭人、淑人、宜人們,娘娘曰:讓各位謹守三從四德,莫學徐氏,若再有人犯七出之條,皇后娘娘為正天下婦德,還會下懿旨訓斥甚至下懿旨休妻。”
當著這麼多人宣佈休妻懿旨,她們也丟不起人啊,換作別家的官家太太,怕是隻有尋死、做尼姑這兩條路。
皇后娘娘這是要端正婦德,且徐氏犯下的兩過說得清清楚楚有憑有證。下懿旨讓溫青休妻,鬧得如此轟轟烈烈、滿城皆知,那徐氏也別再做人了,連她們聽著都是冷汗直冒,這可是丟盡臉面的事,不僅丟自己的臉面,更是丟盡孃家人的臉面,若是自家攤上這種事,還要連累孃家未出閣的姐妹、侄女,定會被孃家引為一大罪人。
早前在婆家人面前張狂的,心頭直打鼓,生怕被御史給抓住把柄。
這御史不是專抓官員失德不端的麼?什麼時候盯上她們內命婦了。
一屋子的女人想到這兒,就覺得暗處有雙眼睛在看著她們。
“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