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解了婚約。若是我家候爺知道她原是與人訂了親,會娶她嗎?”
劉夫人聽得目瞪口呆,她不曾想到,這內裡還有這麼多的事,如此說來,這理虧的就是徐家人。
麻嬤嬤抓住這些事,原服侍徐氏就有些窩火,抓住了機會,當著劉夫人的面噼哩啪啦地道破,半點也不給徐氏母女顏面。
“徐三小姐,要說起來,真正忘恩負義的是誰?是你們徐家。你們徐家早前過的什麼日子,現下又過的什麼日子?全都是我們候爺給你們的,你們不知感恩,還薄待、欺負我家郡主,欺負我家候爺宅心仁厚,現下倒要顛倒黑白,說我家候爺忘恩負義?你們身上穿的,是候府給置的;你們吃的,也是候府給的;你們用的、住的,哪點不是候府給的?要我說,你們才是一家子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麻嬤嬤舌燦蓮花,語速飛快,一臉怒容,當著劉夫人的面斥罵起來。
徐蘭芝握緊拳頭,突地衝了過來,麻嬤嬤原想閃身,不想她原是行伍出身,一巴掌就打了過來,麻嬤嬤不防,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麻嬤嬤眼冒金光,頭一陣發昏,腦子裡一片空白,過了片刻,她方回過神來,嗚哇一聲,撕心裂肺地哭鬧出聲。“快來瞧啊,忘恩負義的徐家啊!負了候爺的宅心仁厚,欺負我家郡主的仁慈善良,現在又來欺負我這個下人婆子啊。老婆子活了一輩子,竟被個小丫頭要打死了……”
徐蘭芝又要竄過去打人,劉夫人急喝一聲:“快攔住她。”面露怒容地道:“沒想你們徐家還有這些事,你們……做得未免太過。”
她闖禍了,要是徐家再去鎮遠候府鬧,她這臉往哪兒擱。劉夫人心下一慌,道:“快扶嬤嬤起來。徐蘭芝,你敢打人,我便讓國公爺不認你這義女,我好歹還算你的長輩,你當真是目無尊長。”
失望,很失望。
麻嬤嬤的話定是真的。
劉夫人早前還敬重徐宜人,這會子看她的眼色都多了幾分輕視。兒女訂親是多大的事,徐氏原與人訂了婚約,怎能因又有個少年才俊就與人退親另許的道理。
麻嬤嬤依舊呼天搶地哭著,“我腰痛,剛才被她打倒的時候閃了腰,我直不起來了……”
徐蘭芝揮手一指,“你這老虔婆,休來訛我,別當我不知道,你……就不懷好心,大姐夫為什麼沒來接大姐,指不定是你背後搬弄是非。”
“劉夫人啊,你瞧見了,她在候府就是這樣欺負我家郡主的,連郡主都被她欺負算計,我一個下人哪敢和她鬥,啊呀,我的腰直不起來了,腰傷了……”
徐蘭芝好好揍一頓,偏劉夫人在,她不敢。
劉夫人喚了丫頭來,將麻嬤嬤扶了起來,麻嬤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又說起這些日子服侍徐氏坐月子的艱辛。
徐氏從裡頭出來,原指望麻嬤嬤幫忙在溫青面前說好話,被徐蘭芝一鬧,怕是麻嬤嬤連她也怨恨上了,否則不會向劉夫人抱怨,幾步衝到徐蘭芝面前,揚手就是啪啪兩耳光,“我到底與你甚仇?你非得害我如此?你幹了壞事,卻讓我來替你背罵名?我怎麼會帶你這個禍害進候府,我好不容易得來的良緣,全都被你毀了,你這個禍害……”
徐氏嗚哇一聲也失聲痛哭起來,這些日子的抑制、擔心,一古腦兒全發作了出來。
如果溫青真不要她,她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她不敢想啊!
北疆雖說太平了,可她們家的二十畝田已經轉買了,連屋子也賣了,隨她們同來京城的只得徐嬤嬤一家三口下人,這一家子人要吃要喝可怎麼辦?想到未來,徐氏越覺害怕,哭得更傷心了,這哭聲迴盪空中越發無助。
麻嬤嬤道:“奶奶,我侍候不了你,我今兒就帶了兩個丫頭回府向候爺請罪,請候爺責罰我們。二月、三月快收拾東西,我們回府。”</p
兩個丫頭早就厭了,一聽這話速速進了屋。
徐氏一把抱住麻嬤嬤,“你不能丟下我不管,你是候爺派來服侍我的。”
“奶奶,你原是正經的嫡妻夫人,可你不惜福啊。我服侍不了你,我自向候爺請罪,你就彆強留我在這裡受罪了,我服侍你一場,整日的要看兩個不相干的外人主子的眼光,便是候爺,也瞧我是宮裡出來的給幾分薄面,可她倒好想打便打,老奴不侍候了。”
麻嬤嬤推開徐氏,頭也不回地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