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倒是挺奇怪的,戶部侍郎的官職可不小,怎麼還要住客棧、租府邸?”
戶部可是管一國財政的地方,那是的銀錢最多,怎麼說也是有油水的好差事,可這新上任的石大人還不樂意。
梁氏接過話道:“石大人是從守孝復任回京的,為人清廉,別說是府邸,便是一座二進小院也買不起。這回他能謀到戶部右侍郎一職,還是榮安候看在同屆得中的份上幫的忙。他沒地方住,也是榮安候找到候爺,說把北府租給石大人一家。”
溫彩立時對這位石大人進行腦補,很快她就憶起了一個人來:“可是祖籍涼州,為人一根筋,說話又直,天昌六年因觸怒皇上被流放崖州,從知縣一路做到了海南通政司通政使,雖然性子不好,但卻有些本事,在海南頗受百姓敬重,人送綽號的‘石二一’?”
溫青一臉驚愕,“妹妹連這個也知道?”
梁氏好奇地道:“石二一不是他的真名?”
溫青道:“當然不是。石二一的綽號由來,是當年他在都察使任御史,說話一根腸子通到底,彈劾官員又是一根筋。因有這兩個‘一根’,便有官員給他取了‘石二一’的綽號。如今他守孝回京,滿朝文武都怕他回都察使,正巧,戶部右侍郎的職缺空著,榮安候便保舉了他。這對別人來
說可是難得的油水肥差,可他倒好,竟有些不樂意。”
前世時,溫青可沒鬧出將府邸一分為二的事。這石二一也確實是個人物,在百姓中頗有美名,滿朝文武既怕他、厭他,又敬他;但百姓們卻誇他是個清官、好官,一心為民的賢仁官員,是當朝之中首屈一批的好官;他對皇帝而言,也是個用之氣人,棄子不捨的臣子。否則當年,也不會因為他的一些話,惹惱了皇帝被流放海南一呆就得十幾年。
此人在瑞王建議新君對異姓文武剝奪爵位時,石二一是唯一一個敢站出來反駁的人,氣理瑞王吐血,卻不敢拿石二一敢如何的人。此人死腦筋,但為人行事頗有原則,極有立場,算是當朝的一介孤臣,無論是當今皇帝還是前世的安王,對他都是又愛又恨,卻又不得不重用此人。
眾人似恍然大悟,梁婆子一臉懊悔狀:“這下完了!奶奶把北府租給這麼個窮官,怕是連房租都不一定能收上來。”
溫青朗聲道:“月娘,我那官袍裡面的夾層裡有一張銀票,是榮安候預付的房租,一千兩。”他頗有些不解地道:“這榮安候怪仗義的,知道石大人租不起北府,就早早給了一千兩,只讓我對石大人說,那北府每個月一兩銀子的租金,至於不足部分,往後都由榮安候貼補。”
溫彩道:“哥哥嫂嫂往後也別催石家人討房租,他們願交就收,不願交就只作他們已經交了。石二一是個好官,就當是為百姓們做些好事,若是石家遇上難處,能幫的也幫上一把。”
前世裡,崔丞相併未被流放魯地,五皇子登基,崔妃被冊封貴妃。而現在與前世的情況不同,因為崔夫人的自盡,皇帝遷怒崔丞相。石二一在前世這個時候確實回京赴任,卻被派往江南擔任通政使一職,一呆就是六年,六年後再回京城,就遇上崔丞相告老辭官,在京城各大門閥競逐右相一職時,這石二一竟是讓人大跌眼鏡,連升幾級做了丞相。
因為一連串的事與前世不同,本該遇刺身亡的太子活下來,在江南傷重身亡的顧謙也沒死,而本該去江南擔任通政使一職的石二一竟做了戶部右侍郎,一場蝴蝶效應,怕是許多事都會和前世不同。
但,石二一還是那個剛正不阿,一心為民的好官。
梁氏在心頭權衡了一番,“既然候爺已經答應石家人過幾日搬進來,就讓他們搬吧。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溫青拍著腦袋,“除了這事,我還想說什麼來著?怎的想不起來了。”
溫彩歪著頭,意外地發現溫青的鼻樑兩側冒出來一些雀斑:“哥哥最近是不是太陽曬多了,怎麼臉上起那麼多斑。”
梁氏道:“他夜裡總睡不踏實,要起來好幾趟,有時候睡到半夜出來打拳,打完了又回去睡。都說這懷孕的女人要長斑,這回盡長他臉上了。”
溫青傻笑著:“男人又不要漂亮,長就長吧。”
他盯著梁氏的臉:醜兒美女,不是說懷孕的妻子如果變醜了,那肚子裡懷的就是兒子麼?不會又是女兒吧?他已經有一個女兒了,他這回就想要兒子。
“哥哥也不怕人笑話,妊娠斑都長女人臉上,這回都長你臉上了。”
“你胡說八道,哪有男人長妊娠斑,這是曬起來的,過些日子自然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