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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北軍都督衙門回來,長衫而立,腳下生風,見到跪在地上的春蘭,又看到趴在地上的溫彤,微微蹙眉:“彤四小姐,回城南吧!我們府裡沒有院子安頓你,喏,那邊已經租給戶部石侍郎一家。”
真租出去了!
聽說前些日子有御史因這事彈劾溫青。
皇帝還護了溫青,認為這是溫青的家事,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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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就租出去了。
溫青面露惱意,道:“還真是頭疼啊,沒簽《租契》前原是說得好好的,等妹妹出閣之後他們再搬進來。可今兒朝會後,石侍郎就找到我,說本月二十五是宜搬遷的黃道吉日,他們一家要搬進北院,還說願交二月的房租。”
溫綠也跟著微擰著眉頭,“六姐姐要出閣,到時候來的客人肯定多。”
溫彤則在心裡暗樂:活該!這下子有好戲看了。父親說得對,溫青把另一半府邸租出去,就是為了不讓溫子群和她再住回來,果然呀,理由都想好了“沒有多餘的院子安頓你”說得多理直氣壯。
溫彤咬著牙,他們不留她,這個仇就結大了。她一定會報復的,對,就讓御史彈劾溫青,自家的府邸寧可租出去也不讓大老爺和妹妹住,他這是無情無義。
溫青扭過頭來:“上回,是大老爺自己說的,他沒有我和妹妹這樣的兒女。他都不認我們了,你上門來作甚?回吧!”他與左右揮了一下手。
立有兩個婆子過來扶起溫彤,“四小姐,請吧!”
溫青提高嗓門,道:“告訴門子,下次別再讓亂七八糟地進大門。再有下次,就罰半年月例,鎮遠候府可不養當差不盡心的閒人。”
“是!”
不打不罰不轉賣,直接罰半年月例,這還讓他們活不活了?
溫彤掙扎開扶她的婆子,大聲道:“溫青、溫彩,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這兩個無情無義的東西!對,還有溫綠、溫檀,你們都是一些無情的禽獸,連父親都不要的畜牲……”
她罵罵咧咧中,被兩個婆子推出了大門。
侍女小心地扶住了溫彤,“四小姐,我們往後怎麼辦?”
“不讓我嫁給雍王,我還非嫁給他不可。”
她想嫁,雍王就會娶麼?
侍女心下不安,溫彩今兒是真怒了,打了溫彤還嚴色訓斥,要是真成了溫彤的主母,還不得被溫彩拿得死死的,偏溫彤非往上撞示可。“四小姐,你這又是何苦?”
“她是個和離婦,我也是嫁過一回的,我和她半斤八兩。我不僅要搶雍王,到時候我還要搶了她的王妃位,把她踩在腳下以雪今日之恥!”她輕撫著臉頰,一碰就疼得撕心裂肺般地疼,不由“嘶……”了一聲,“那個該死的青鶯,打得我都痛死了。”
“四小姐,回家後,奴婢給你煮幾個雞蛋敷敷。”
侍女好奇地盯著,青鶯下人挺重的,只打紅了臉頰,卻不見腫,當真是奇怪,而溫彤直嚷著痛,這用手打人,不是都給留下指印的麼?卻連個指頭印都沒有,只是一片紅,不知道的還以為溫彤是喝了酒的酡紅。
溫青一抬頭,就看到花園裡四姨娘正指揮著幾個丫頭、婆子忙碌著。
溫綠笑容淺淡,卻笑得明媚陽光:“昨兒嫂嫂把花木房交給姨娘打理,姨娘還得管府裡各房的花木,得把新的花兒換上。”
四姨娘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很是用心,又有懂行的婆子教著她,今兒一早就在花園裡忙碌開了。尤其聽說府中花木房每月都會送一批花外賣,也是有收益的,而她往後每月可以從收益時得一成的分紅,就更高興了。
溫青問:“七弟在私塾讀書?”
溫綠答道:“盧先生說七弟的功課耽擱了,得儘快補起來,近來正盯得緊。”
溫青道:“私塾那邊若需要什麼,你著人儘快送過去。你大嫂身子重,一個人管不上太多,順娘又要待嫁,七妹就多上些心。”
“這事大哥不用吩咐我也知道。”
“大廚房、雜庫房七妹還得盯著些。”
溫綠怔住,她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一聲驚呼:“啊!我在大廚房裡煲乳鴿湯了,完了!完了!怕是要煲焦了!”提著裙子飛野似地往大廚房奔去,後頭跟著個丫頭,嘴裡叫嚷道:“七小姐,你別急,你不是讓廚娘幫忙盯著麼?不會煲壞的。”
近來梁氏的身子沉了,便讓溫綠幫忙打理著大廚房、雜庫房那邊的事,說是打理,其實都有管事婆子負責,不過是讓溫綠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