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侍妾沒嫁妝,因為侍妾就是個玩物。
那她不能嫁入好人家。
徐蘭香吃驚不小,伸手在箱子裡撥弄了一番。
徐宜人抱了裡頭那隻藍漆錦盒,裡頭都是她常戴一些首飾,以素雅為主,盒子的最下面還有封信。
“母親大人在上,見信如晤。請恕不孝女未商量就自作主張。當你看到這封信時
tang,我已遠離了京城。娘,我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蘭芝,要不是她,我不會落到今日。那五百畝田莊,原是我用痛苦與名聲換來的,本就屬於我,蘭芝沒權佔一分一毫。母親,我知你這一生不易,可我沒有法子,若我不賣田莊,蘭芝一定會謀奪,我不能讓她害我第二次,我只能將田莊賣了。
母親,往後你就與二妹一家度日。衛成是你看著長大的,他一定會善待於你。此去一別,山高路遠,我們母女又不知何時能見……”
當衛成讀著書信,屋子裡靜寂無聲。
徐蘭香訥然看著地面,徐氏和徐蘭芝之間的矛盾,許是今生今世都不能化解了。曾經看似憨厚老實的大姐,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做出不讓一人知曉就變賣田莊的事。她帶走的不僅是一座田莊,更是一份果決,還有一份再不能原諒徐蘭芝的武斷。
徐宜人呆愣良久,拍著膝蓋失聲痛哭。
徐氏走了,帶走了一座原以為很氣派的田莊。
從今往後,她只能與衛成夫婦一起過活。
可徐蘭芝往後嫁人怎麼辦?徐蘭香雖好,可她也有一家人,總不能讓徐蘭香來給徐蘭芝置嫁妝。
洪二舅一家更是哭得呼天搶地,仿若天塌了一般。
徐蘭芝淚流滿面。她常想:總有一天,徐氏會原諒她。原來在徐氏的心裡,她早已不可原諒。
思忖的、沉默的、哭泣的……
屋子裡的氣氛讓人悲傷。
衛成打破了寧靜:“岳母,我和蘭香會好好孝敬你,我雖然做不到昔日溫候爺那等情義,可我必敬你如親生母親。三舅,我和蘭香手頭還有些節餘銀子,我們替你家買上十幾畝田地維持生計,必不叫你們沒個依靠。”
洪二舅母頓時止住了哭聲,忙問道:“是送我們十幾畝田地?”
自家的,總好過佃來的,除了向官府交賦稅,其餘都是自己的,只要辛苦些,一家人定能衣食無憂。
衛成道:“是!”
徐宜人卻有些懊悔了,昔日不該同意洪家兩房跟她走,若他們還在北疆,雖說清苦些,卻不會如此無助,更不會莫名地拖累了她親生的兩個女兒。在徐氏被溫青休棄的事上,洪大郎的事也佔了一部分的原因。
徐宜人滿是感激地道:“阿成,你們鏢行的生意近來也不好,這……”
衛成勾唇笑道:“著實不成,我們就把這裡賃出去,搬回張家鎮。我這半年多也認識幾家鏢行,可以去那兒當鏢師,多少能掙幾個銀子貼補家用。”
徐蘭芝想到自己的嫁妝,“二姐夫,那我呢,我呢……”
徐蘭香道:“三妹若出嫁,我替你預備五百兩銀子的嫁妝。你也瞧見了,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這幾日鏢行裡都虧著。”她不自覺地捧著自己的肚子,“當日阿成在父親墳前發過誓的,若是我生下一個次子,是要姓徐的,我總得替自己的孩子考量。”
徐宜人回過神來,“蘭香,你有了。”
“是,有三個多月了。”
徐蘭芝掃看這處院子,當時買過來時花了五千兩,經過裝修、添補之後,確實是一處還不算差的院子,要是再租出去,徐蘭香每月都會有筆進項。“長姐如母,姐夫如父,你們……可不能不管我,我……要分一半二姐的家業……”說到後頭,她自個都有些失了底氣。
徐家要有後了,徐宜人不會再覺得對不住徐家。
雖是徐蘭香的兒子,可這孩子一出生就是要姓徐的。
便是為了孫子,徐宜人也要多留一份家業。
徐宜人厲聲道:“你給我住嘴!到了現在你還要胡鬧。既然你那麼想嫁給宋環,這都多少日子了,連你大姐都嫁人了,宋家也沒使媒人上門。”
洪二舅立時想到徐蘭香承諾給徐蘭芝五百兩銀子的嫁妝,這對於鄉野人家可是一筆大數目,“姐姐,我們家三貝今年十五了。”
洪二舅的三貝,是他家的長子,這孩子此刻正怯怯地望著父親。
徐宜人定定心神,就徐蘭芝那樣子哪能害了她孃家侄兒,“待三貝滿十六,我拿銀子給她娶一房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