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早前的不快都沒了。
這一笑,溫綠也跟著樂了。
他們是開府別居,溫子群怎樣折騰全都是他的事,他們可作不管。
中太太,這可是前所未有的稱呼,怎不叫他們覺得有趣。
汪嬸子進了花廳,站在通往偏門的門外,垂首稟道:“奶奶,與范家籤的《租契》辦好了,這是管家剛剛送回來。”
溫彩怔忡:“范家……”
梁婆子接了《租契》,梁氏看了一眼,讓梁婆子收好。
溫綠道:“范家也是書香門第、官宦人家,範老爺早前在外地赴任為官,去歲冬天病歿在北邊任上。範太太便領著三個兒女回了京。范家原是京城王堡子鎮人氏,範太太為遵亡命遺願,想讓兒子好好讀書,王堡子鎮怎比得京城,便想在京城買個好些的院子,一直沒遇到合宜的。
定國公劉夫人便介紹了她來租我們的北府,說範老爺在世時與定國公府也是交好的,大哥不好不拒絕,見著租金也算合理,便讓汪管家與範管家談了租契。”
範太太也是官宦家的千金,知書達理,想著孤兒寡母住的地方,得清靜還得安全,便是租金高些也沒關係,這瞧來看去,又經劉夫人一介紹,越發對鎮遠候府的北府感興趣,便當即派了管家來談。
昨兒就走了一趟,直到今兒才簽了租契。
汪嬸子又道:“範太太說,近日挑了日子便要搬進來,最早不逾四月初五,讓我們先把貴重東西給拾掇一下。又說她家的嫡長女今年十三,嫡次女十一,能不能讓我們家如對石家一樣,在中間的圍牆上留個小門,平時可以鎖上,但若幾家小姐、少爺間走動也方便些。”
溫綠聽著,怎麼像是這范家想與鎮遠候府結交呢。
她亦聽說了,範太太只得三個子女,兩個女兒都是大的,有一個兒子今年九歲,被她拘得甚緊,家裡也請了私塾先生讀書。
梁氏輕聲道:“若是他家有男主,我也就應了,但這不是情況不同麼。小姐、少爺們要交往,可以從正門過來。”
範太太也不過二十多歲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兩家中間留道小門算怎麼回事?範太太是節婦,這鎮遠候府、石府都是有男子的,留上一道門,確實不大妥當。
溫彩一聽汪嬸子的話,就知道範家多半是衝著結交鎮遠候府和石家來的,有這兩家當朝權貴做鄰居,對一個沒有丈夫、卻帶了三個兒女的女人來說是一件極有利的事。
汪嬸子愣了一下,這才道:“還是奶奶想得周全,你不說這事,我還真給忘了。”
梁氏吩咐道:“照我的話回他。這幾日先拾掇北府東西,把小門給堵起來。”
范家人若是要簡便行事,自會去找石家人交涉,到時候在石家的圍牆上開道小門,穿過石家再來鎮遠候府也成。但梁氏必須顧忌更多,畢竟範太太年輕守寡,這在中間直接開道小門弄不好要被人說道,又或是范家從大門出來先往石家穿過來,也算是比較省事的。
石家是座二進小院,大門一進就能看到石家。
但范家也設成了二進院子,一進是大門,過了二門就能看到幾處分散開來的院落。漱玉閣被劃在北府內,早前裝修過,看上去就跟新建的閨閣一般。
溫彩道:“大老爺要去地方上任,哥哥嫂嫂不必將北府租出去的。”
梁氏笑道:“我也說不必租出去,可候爺不應,說他的話一口唾沫一口釘,怎能朝令夕改,說出去就得照辦。”
溫青也曾動搖過,可防不住六姨娘、七姨娘都生了要回來住的意思,他上過一回當,是萬萬不會同意的,這才拿定了主意一定要租回去。
他想得很簡單,候府人少,就先出去一些,待過些年,他的兒女多了,便再收回來,到時候各處裝修一番,每個兒女各佔一處院子,待那時,他自兒個有一家子人,溫子群和他的姨娘總不再打他的主意。
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索性將他們的念頭全都給滅了,讓他們再生不出來住的心思。
鎮遠候府裡,前府預備了男客院,後宅又預備了女客院,溫檀單住一院,芙蓉苑裡住著溫綠與五姨娘,下人們有大廚房、雜庫房、庫房、繡房……住的也留備得充足,索性把沒人住的都租出去。
溫彩問:“簽了幾年的租契?”
梁氏答道:“他們想籤十年,被我拒了,暫先簽三年,這石家才籤三年呢。”
官員三年考核一次,石大人回京赴任便只簽了三年,想著他三年期滿許就去別處了。
溫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