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府裡的當家主母,哪怕在坐月子,也不能撒手不管,總得要叮囑各房都照例行事,現在各房都拾掇好了,鎮遠候府上下又過回了早前的日子。
梁婆子親自沏了紅棗茶,小心地奉遞給溫彩。
溫綠抿著小嘴,蹲在搖籃前逗遠遠玩。
梁氏道:“今兒二叔來了,到前府找了候爺。”
“不會又是大老爺要納娶新人的事吧?”
梁氏微詫:“妹妹知道?”
“當然知道了,今兒一早就到我府裡了,說什麼‘天要下雨孃要嫁人,我和哥哥宜疏不宜阻。’”
溫綠豎起耳朵,溫子群都多大年紀了,兒女十幾個,連兒子都有八個,還想納娶新人,還真能折騰。
溫彩便將溫子林說的那些話轉述了一遍,末了,又道:“我與二叔說了,這件事我
不管。這事還真不能管,你說他弄回家多少女人,生了多少孩子?這庶弟、庶妹們又過的是什麼日子?我們若一管,回頭還與人說,這新來的小太太是我們兄妹要他娶的……我可不能做這等糊塗事,哥哥又是開府另住,他愛怎麼折騰就由著他折騰。”
梁氏心頭舒了一口氣,“候爺與二叔回的‘這事我不管。’”
還真是兄妹,連對這事的態度都是一樣,雖沒有商量卻又能想到一處。
溫綠逗了遠遠,又蹲在暖榻前逗鵬遠,越逗越是有趣。
溫彩道:“嫂嫂不覺得這事挺古怪,照理,二叔可不是這等愛管閒事的人,他這次是不是太熱心了?”
梁氏也覺得是,早前兄弟倆還鬧成這樣,這突然就好了。
溫綠抬頭望了一眼,道:“大嫂、十六姐姐,或許是二叔有看中的女子,正想借著這機會說給父親。”
溫子林有看中的人選,這才跑前跑後的忙碌?
溫綠又道:“當然,二叔定是認為這樣做最好,與其任由父親隨意娶一個不合意的,倒不如幫襯父親娶一個賢惠得體的入門,也許這樣,父親就不會再鬧出糊塗事來。”
梁氏讚賞地看了一眼,溫綠到底是大了,對事情也有了自己的看法。
溫彩望向梁氏:她說了不管,就不會插手這件事。
沉默片刻後,溫彩問道:“若是讓他前往衡州赴任時,帶上五姨娘、十七妹妹、十八弟呢?”
溫綠立時站了起來,嘟著嘴道:“我們才不會跟他去,早前在城南,我們的日子過得如何?別說是我,便是十八弟也被二哥、七哥給壓著,讀點書,多用了幾塊墨、幾張紙也要說嘴。我姨娘又最是個性子軟的,還不得被人欺負死。”
溫彩裂嘴笑道:“瞧瞧!我這不是隨口一說麼,不去就不去,我是瞧著他後宅妻妾裡頭,就你姨娘是個行事沉穩的。”
溫綠仿若真要他們跟溫子群去任上一般,又氣又急地道:“別說我不會去,十八弟也不會去,便是姨娘也不會去,好不容易活得有個人樣,上趕著被人踐踏、瞧不起作甚。”
他們母子三人,在鎮遠候府過的是可是主子們的生活,這是在溫府裡完全不能比擬的,人要知足,更要惜福,莫要這山望著那山高。溫綠覺得,既然選擇了跟溫青生活,就得安安心心在這裡,如此溫青他日才會管他們姐弟。
她已經訂了親,能訂那麼好的一門親事,全是因為溫青兄妹的緣故,人要知恩,也要看清關鍵,顧家也是因為她是溫青的妹妹才有交好之意,她過兩年,或許用不了兩年,待她一及笄,顧家就會上門來商議婚期,那時她就要出閣。
至於溫檀,是個會讀書的,只要他肯下苦功夫,將來入仕自有溫青幫襯著。
無論是為她自己,還是溫檀留下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溫彩歪著頭道:“二叔看中哪家女子?莫不是這女子與二叔家有姻親,否則他摻合這事作甚?”
溫綠說得更乾脆,“十六姐姐,管父親娶誰,反正是平妻,又不會壓過了母親去。正好讓她與小太太鬥上一鬥,我們只管在旁人瞧著就是。只是,這個也是平妻,她和小太太往後可如何稱呼?”
溫彩很是認真地想道:“左太太、右太太……”
梁氏接過話,“沒這樣的稱呼。”
溫綠凝色道:“叫二太太、三太太,也不對啊,二房才有一個二太太呢。”
溫彩很惡搞地道:“我娘是大太太,到時候喚中太太、小太太……”
音落,姑嫂三人笑作了一團,原是很嚴肅的一件事,被她們給打趣說笑起來。
這一笑,溫彩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