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偶爾想來,以前總覺得溫青除了帶兵打仗並無甚長處,如今倒對溫青頗有了一些看法。
溫青將慕容恆拉到僻靜處,正色問道:“雍王,你與吏部的人說得上話麼?”
“能說上。”
“好,我就不兜圈子,長話短說。”溫青一向的快人快語,笑了一下,道:“溫家兩房的老爺孝期滿了。”
“我知道。”
兩房老爺都回鄉祭奠、除服了,慕容恆是聽溫彩說的,那些日子連溫彩也想回西山鄉,溫彩是汪氏拉扯大的,她對祖母有著很深的情感。三月二十日那天,慕容恆還陪溫彩去了春暉聖母廟,請廟裡的姑子幫汪氏做了法事。
溫青又道:“你想想法子,把大老爺派到偏遠的地方任官。”
別人家的兒子都想給父親謀得好實缺,可溫青倒好,想把溫子群弄到偏遠地方去。
溫青道:“如果把他派得遠了,他想折騰我和妹妹也夠不著。他畢竟是我和妹妹的父親,我們又不好和他對著鬧,可我們著實煩他,也煩小太太母子。”
幹練、簡單、直接,這就是溫青,連彎都不帶拐的。
慕容恆
笑。
溫青肅容道:“我說的是認真的,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聽說太子要納一位溫氏女子為姬妾,他纏著我說了好幾回,非要把溫彤嫁給太子。溫彤配得上太子麼?溫彤早前嫁的可是五皇子。五皇子早前困頓,她就不該在那時候棄下五皇子回孃家……”
慕容恆抱拳道:“好!我幫你!”他又道:“這不是幫你,其實是幫順娘,順娘要是被大老爺鬧得心煩,我也高興不起來。”
慕容恆在吏部打聽了一番,便想著“越遠越好”就選中了黔州,又與吏部侍郎示意了一番,當即就下了官文,過了幾日才令官差將任職文書送到溫子群手裡。
這會子,慕容恆將溫青找他“說情”的事給細細地講了。
溫彩聽罷,問道:“除了黔州可還有旁的地方?”
“任期滿的知州不少,但合適大老爺的除了黔州還有邕州。”
邕州,即現在的廣西南寧,離京城亦有千里之遙,和黔州一樣都是窮鄉僻壤,但邕州的風景略勝黔州。
“再沒旁的地方了?”
“有,江南還有兩個知州的缺,六部亦有相應的職缺,可你哥不是說了嗎,要把大老爺弄得遠些。”
溫青的想法很簡單,只要溫子群不在京城,就不會折騰他們兄妹。誰不想過安安穩穩、踏踏實實的日子。
且何氏就是個愛鬧騰的,早前溫青得勢自不屑說,一看勢頭不對,就挑唆著溫子群上門索要地契、房契等家業,一回還罷,以後再來鬧幾回,再好的心情也沒了。
溫彩笑道:“回頭他若是求我們,我們就說只剩邕州還有個缺,旁處已經滿了。”
夫妻二人合計完畢,進了迎賓殿偏殿。
溫子群微愣,許久不見,溫彩似乎有些不一樣,身上散發出一種雍榮華貴,便是慕容恆也是少有的丰神俊逸。
“微臣拜見雍王殿下!見下雍王妃!”
溫墨與何氏相繼跪下。
慕容恆廣袖微抬:“溫大人免禮!”
溫子群起身,何身正要起來,只聽侍女輕斥:“我們殿下沒讓你們倆起來,繼續跪著吧!”
何氏想替溫彤求情,慕容恆又怎會給他這個機會,冷聲道:“聽說溫小太太想把溫彤嫁入太子宮?”
不緊不慢,不喜不怒,就是這樣淡淡地卻又含笑問出的話,讓何氏猜不出慕容恆的想法。
溫彩坐在慕容恆身邊,嘴角噙著笑,笑得溫婉柔順,讓人一看就覺得溫彩在扮優雅,偏生又不是氣惱。
溫墨忙抱拳道:“雍王妃到底是父親的女兒,既然太子開了這個口,我們溫家自然要把最好的女兒嫁入太子宮。”
“溫彤是溫家最好的女兒?”慕容恆冷聲問道:“在五皇子榮華之時,為求榮華富貴甘願委身為妾;在丈夫困頓之時無情離開,她是有德還是有節了?”
何氏咬了咬唇,道:“溫彤當時也不想嫁,這……這都是被大老爺逼迫的。”
溫子群立時惱了,這什麼意思?溫彤嫁給五皇子,反倒成了他逼迫的。當時何氏可是一門心思願意得緊,現在反倒是怪他了。“我何時逼過溫彤?”
“怎麼不是你逼的?”
夫妻倆隨時都要爭執起來,卻聽慕容恆“哦”了一聲,“昔日五皇子得勢得寵,你們可以說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