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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氏乾笑了兩聲,“四妹妹,把血交給我清洗!”她眨眨眼,笑臉微斂,用會說話的眼睛代替了嘴。
冷昤忙道:“有勞大嫂!”
“有勞”二字加重了語調,冷昤眸露肅光:這可不能真的洗掉啊,得送到佛堂。
為了她今兒的赴宴,冷家是全家出動。
她溫彩竟有這麼大的威辦,讓冷家傾巢算計她一人。
只是今兒冷家敢算計她,就得承擔所有的算計的後果。
自徐蘭芝成了宋四爺的侍妾後,溫彩就想著如何一招制勝直接對付冷家,現在竟是把這機會送到了她的手裡。
“二嬸”道:“冷四小姐,找塊乾淨的布條,我得替侄女兒包紮一下傷口。”
“好的!”冷昤折入廂房,華氏跟了過去,兩個人站在廂房裡低聲嘀咕。
冷昤道:“大嫂趕緊把血送到佛堂去,交給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就說這血是我們看著從玉郡主無名指上取下來的。”
雖然不知道冷家在做什麼,但華氏已經感覺到了,好像冷家在做什麼大事。
華氏凝了一下。
冷昤厲聲道:“照我的話送去,旁的什麼也不要問
,事成之後大伯母自會告訴你的。這可是事關我們冷家榮辱和運程的大事,快去!”
華氏“哦”了一聲,她可是由溫彩選送入宮的,她不想開罪溫彩,可一開始就沒提醒溫彩小心,現在更不可能站在冷家的對立面。
冷昤與華氏在說話,偏廳裡紅燕斥退了左右,溫彩正與“董氏”說話。
溫彩低聲道:“一會兒,你把紅燕易容成我的模樣,再打昏冷昤,將我易容成冷昤。冷家幾次三番地想要我的血,便是做‘換命改運’的法事。我倒要瞧瞧,他們還會使什麼陰謀。”
第一次,神運算元道長被雷霹死,冷家人尤不死心。
這一次也會同樣是失敗。
“董氏”勾唇一笑,眸子裡流出幾分厭恨:“只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郡主一早就猜到他們的行動,這一回他們也要落空。”
“今兒這冷家,算計、陰謀跟不要錢、不費心似的扎堆使出來,為防萬一,我們還是小心些的好。”
透過窗欞,瞧見華氏出了廂房,冷昤帶著侍女進了偏廳,手裡拿著布條,又捧了一瓶創傷藥。
冷昤的目光落定在溫彩的無名指上,上面有一滴血珠,“怎麼還在流血?”
“董氏”尷尬一笑,冷昤心頭一顫:不知怎的,總覺得這“董氏”笑得太不自然,她一笑冷昤就滲得慌。
“玉郡主,我替你上些創傷藥吧?”
“不用,讓我二嬸替我包紮就好。”
“董氏”取了布條,動作熟練地將溫彩的無名指包裹起來。
“砰啷”一聲,冷昤欲回頭一看,只覺後腦勺一疼,人昏睡在紅燕懷裡。
紅燕掃過倒在地上的丫頭。
溫彩道:“青鶯,你動作快些!”
半炷香後,冷昤攜著丫頭出現在客院門外,捂嘴輕咳一陣,對外頭的婆子道:“讓廚房給玉郡主做碗銀耳燕窩羹來。”
婆子愣愣地望著“冷昤”。
人是扮成了冷昤,可這聲音她可模仿不來,還是青鶯厲害,扮誰就像誰。
紅燕的聲音扮得好,可唯獨在動作和模樣上稍差些,但有了青鶯的易容術,紅燕也算是如魚得水。
丫頭催促道:“還不快去!”
溫彩壓低了嗓門,“我們去佛堂。”青鶯曾與她說過:郡主要是怕露餡就儘量少說話,說話時聲音也可以壓低些。
佛堂,梵音陣陣,正房門外侍立著婆子、丫頭,屋子裡人影疊疊,幾名尼姑正圍手捧著玉佛的冷曉唸唸有詞。
棲霞觀因神運算元道長被雷霹死後,便拒絕做這樣的法事。
冷家又請了尼姑來做。
看幾個尼姑的打扮,像是哪家尼姑庵來的,領頭的尼姑生著一對金魚眼,臉有橫生,看人的時候帶著幾分探究,一雙眼睛總愛亂轉。
出家之人,不問世事,可她們竟幫著冷家做這種法事,可見其居心不良。
溫彩進了佛堂,小心翼翼地在站在一側,看著六名尼姑圍著冷曉又是蹦跳又是念經,這哪裡是什麼尼姑,怎麼瞧都像是跳大繩的神婆,也不曉得冷家從哪兒找來的。
外頭,傳來一陣嘈雜聲,是冷老夫人、鄭氏等人領著佛堂來拜冷家請進的玉佛。
只聽有人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