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嫉妒,她一輩子沒爭過杜氏,就連杜氏所出的一雙兒女都比她的兒女出息。
她怨,她恨……
只要能讓梁氏不快,她也願意。
梁氏疑容滿面,問左右道:“中太太說的是真的?”
汪嬸子搖頭:“不會吧,這徐三小姐的眼光高著呢,怎麼會與人為妾。”
他們為甚要去關注一個不相干的人,徐蘭芝的事他們都知道,可人人都裝作不知。
汪嬸子也是個人精,一早就猜出何氏的用意。
梁婆子附和道:“老奴也覺得不像。”
何氏心頭迷惑:這麼大的事,他們竟不知道,難不成他們與徐家斷得乾淨,更是連宋家的事也不瞭解。
汪嬸子道:“奶奶
,要從宋家撈人不易,我們家原與宋家沒有什麼交情。”
何氏想當小姐、少爺的祖母,可她何曾有過半分長輩的樣子。溫青困頓時,她挑唆溫子群帶著兒子要分溫青的家業;溫彩出閣時,連面都不露;現在她有事了,便上門來要溫青夫婦搭手幫忙。
這世上哪有如此容易之事,求人沒個求人的樣兒,語調更是帶著命令,好似救出溫墨兄弟是溫青義不容辭的責任一般。溫墨兄弟倆何曾真正將溫青視若兄長了?
梁婆子接過話,“若說有,宋小姐與雍王妃還算是朋友。”
讓何氏求溫彩?不,她開不了口,何況她心裡原就怨恨溫彩打她。
她一個官太太,竟被人綁在條凳上杖責。
她顏面掃地,往後還如何在庶子、庶女面前立威。
她被打之後,成了整個溫家大房的笑話,至今還有與她不和的人拿這事議論。
溫彩道:“我與宋小姐是有些交情,可宋小姐已出閣,哪還能過問孃家的事。”
嫁出門的女兒,有幾個會過問孃家私事的,這是不合規矩的。
何氏提高嗓門的,哭道:“大/奶奶,候爺與阿墨、阿玄也是兄弟,嗚嗚……你們可不能……袖手旁觀。”
溫彩輕咳一聲:“中太太,你這話什麼意思?”
何氏就是想讓他們幫襯一把,將人弄出來,那新兵營可不是人呆的地兒。
一聲犀厲的追問,何氏忘記了哭嚎,巴巴兒地看著溫彩,支吾著道:“還請王妃……”
溫彩一瞪眼,何氏止住了話,只化成了兩條淚溪,無聲哭泣。
要求他們救人,他們不應;何氏現在就改為哭的戰略,想用哭來逼得他們承諾。
梁氏道:“中太太,候爺若是晚上回來,我與他提這事。醜話說在前頭,我們家與宋家原無交情,宋家給不給候爺這個面子就不好說了。”
尋常人聽說“兩家原無交情”,就該明白內裡的玄奧:兩家無交情,要搭上關係說話,就得花費銀子,這請人吃飯,與人說話,哪樣不花錢。
梁婆子輕咳一聲,望向何氏。
何氏收住了淚,道:“大/奶奶出馬,一定能辦成的。”
梁婆子又咳。
何氏明白梁婆子的意思,是要她掏打點銀子,憑什麼要掏?這可是自家人,溫墨、溫玄皆是溫青的弟弟,身為兄長幫襯自己的弟弟一把又有什麼要緊的。況且溫青家大業大,又不差這撈人的銀錢。
梁氏道:“若是撈不出人,中太太可要體諒我們的難處。”
“我是相信候爺和大/奶奶的,家裡還等著阿玄回家完婚辦喜事呢,怎能沒了新郎?”
梁婆子見何氏不懂竅,他們是如何待溫青兄妹的,憑甚要人家幫忙?心裡頗是不悅,冷聲道:“中太太,既然周家是你們的姻親,你何不請周家出面?”
周家!對,周家!
何氏昨兒一天想的都是如何請溫青出面撈人的事,根本就沒想過周家。她之前怎麼沒想到呢,週二小姐可是要嫁給溫玄的,就該幫襯溫玄一把。
轉而,何氏想著週二小姐還沒過門她就求過去,若是待週二小姐過門,豈不是有事拿捏在週二小姐手裡,他日週二小姐未必會敬重她這個婆母。
對,還是不求周家的好。
這次溫玄被宋家抓到新兵營,原因還是招惹了宋氏,說出去也不好聽,她不能讓周家小瞧了她,更小瞧了溫玄。
週二小姐一個庶女嫁溫玄,原就是高配了,豈有被庶女小瞧的道理。
何氏笑道:“一事不勞二主,鎮遠候府與我們原是一家人,哪有求外人幫忙的道理,豈不是讓人小瞧了候爺與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