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個兒家裡頭又不是沒房子,一門心思地就想佔隊裡的便宜。這鐘家妹子——”
三叔高著嗓子就要開罵,我趕緊打斷他的話道:“陳隊長說得有道理,沒有我一來就白占房子的道理。要不這樣,您跟隊里人商量商量,嗯,大概說個價,我就算把這房子買下來,您看行不行。”
“這怎麼能行,你一個大姑娘帶著孩子……”陳隊長臉上有些為難,看得出來,他對我一個人帶著孩子的處境還是非常同情的。
“再怎麼說,也不能讓您為難是不是。”再說了,以後我得在陳家莊常住,要真讓村民們不滿了,後面的日子還要怎麼過呀。
陳隊長考慮了一會兒,最後一咬牙,道:“這事兒我就做主了,那房子空了好幾年,要是不整飾整飾也沒法住。這樣,你出個三十塊錢,我叫上隊裡幾個勞力,讓他們這兩天幫你把房子整出來。其他什麼買房子的就算了。”
我正要說好,一旁的三叔插嘴道:“這三十塊錢也太多了吧,又不是蓋房子,三四個人兩天就把活兒幹完了,才幾個工。”
我趕緊道:“這不是還得吃飯嗎。”一邊說一邊使勁朝他眨眼睛。三十塊錢買套院子,這實在太划算了好不好。
三叔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口中罵道:“真是個傻姑娘。”
我也不好說什麼,只呵呵地笑。小明遠一直安安靜靜地聽我們說話,即不亂跑也不亂看,乖巧得讓人心疼。
戶口和房子的事兒定下來,我也算暫時瞭解了一件大事,回去的路上格外輕鬆,一個勁兒地逗小明遠說話。三叔則握著個旱菸袋笑眯眯地看著,時不時地吐出口煙霧來,自得其樂。
回去把事兒又跟三嬸說了,聽說花了三十塊錢,三嬸一個勁兒地直心疼,道:“我曉得你手裡可能存了點錢,可以後日子長著,你又是個讀書人,幹不來地裡的活兒,沒得個進項,到時候坐吃山空,再多的錢能抗得過幾年?以後還是得節省些。”
我連連點頭應是,又鄭重地謝她提點,罷了又說起整飾房子的事兒。三叔說好歹也得兩天時間,到時候大夥兒吃飯什麼的,都是個大問題。
三嬸立馬拍著胸口道:“你放心,不就是幾個人的飯嗎。以前興集體的時候,全隊的飯都是我弄的……”說著又絮絮叨叨地說起以前集體制時候的事兒。其實家庭聯產責任承包制也是這兩年才開始,可大夥兒說起以前的事兒,彷彿都已經過了許多年似的。
“還是大包乾好啊,大夥兒都有了幹勁,誰不是卯足了勁兒地去幹活兒。今年的收成可比以前好多了。”三叔連連感嘆。
雖說來這裡才兩天時間,可村民們的精神狀態卻是在我的眼裡,每一個人的眼神都平和而充滿希望,那是對未來幸福生活的嚮往。這種質樸的情感卻是生活在富足的現代社會中的人所缺少的。
趁著天色早,我想再去縣城裡走一趟。因為要從空間裡運東西,這回卻是怎麼也不能帶小明遠去了。好言好語地跟他解釋了半天,他才終於紅著眼睛放開了手,小臉上全是不捨。
從陳家莊出來走兩裡多路就有條公路,我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等到一輛破破爛爛的客車,之後一路搖搖晃晃地到了縣城。
這個時候的縣城還比不得後世的小鎮,馬路窄房子矮,人也不多。我問了一路,終於到了公安局。聽說我的來意後,值班的民警一個勁地笑,道:“一看就曉得妹子是城裡人,這鄉下地方抱養個孩子,連戶都不曉得上,還來辦什麼手續。”
我笑道:“不管怎麼說還是得按政策來,要不我心裡頭不踏實。那同志您看看都要些什麼材料,我也好準備準備。”
那民警笑道:“哪有那麼麻煩,我們這兒登記一下就行。對了,你有介紹信嗎?”
我心裡頭一緊,趕緊把介紹信遞給他。這介紹信還是我來這裡之前找辦假證的給辦的,上頭蓋著紅彤彤的北京市公安局的章,就是不曉得2010年的大紅章長得跟1981年的像不像。
到底是假東西,要是被人認出來了怎麼辦。我心裡頭虛得很,臉上卻是不敢顯露出來,嘴裡還繼續道:“那要不要去民政局登記啊?”
“不用不用,鍾慧慧,哎呀——”他對著我的介紹信忽然高聲道,嚇得我一哆嗦,險些沒奪路而逃。
“大妹子您是北京人吶,”民警頓時熱情起來,“這可真是…我還是頭一回跟首都來的妹子說話呢。您怎麼來咱們這鄉下地方了。”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心裡暗自慶幸,可被我想準了,他們一瞧見這介紹信,首先注意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