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前,賀知章大人也給太守寫了信。”
“那就更好了。”
第二天一早,悟真便帶他們到杭州府衙去見太守。
太守看罷信面帶愁色,對悟真說:“大和尚與賀大人相托之事,下官本該應允。無奈此案非本府所管,案犯是越州府押解,又上通朝廷,本府若隨便放人,朝廷得知,定會拿下官是問。”
悟真的臉上顯出不悅的神情,話語也一下子變得十分客氣了:“太守既有難處,老衲告辭了。”
太守急忙起身阻攔,陪笑道:“大和尚稍安勿躁,請聽我把話說完。救榮睿官府確實不能出面。但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悟真問:“你有什麼辦法?”
“倒是可以由大和尚出面先將榮睿保釋就醫,待我再與越州府商量通融,你看如何?”
悟真的表情多雲轉晴,一想也只有這樣了,說:“那就先讓榮睿出來治病也好!”
事情就這樣解決了,由悟真作保,將榮睿移至廣濟寺後院的一個客室裡,由祥彥和思託照料,那兩個衙役也跟隨前來,守在跟前不敢離開。
吃了老中醫開的幾服藥後,榮睿仍然高燒、咳血,病情如故。
守在跟前的兩個衙役也頗有煩言,對老中醫挑剔百般。
“老先生的醫術不敢恭維啊,前幾服藥吃下去就沒見動靜。這一天一天的,我們差人可耗不起呀!”陳衙役說。
“既然這樣,那我就下重藥了。”老中醫也下了狠心。
“行。如果他死了,就以中途病故上報,省得我們有家不能回,守在這裡侍候犯人療養。”
一聽此話,大家的目光都殷切地投向老中醫,老中醫則面無表情,來到案前開處方。懂得醫術的祥彥看了方子,猶豫不決。老中醫則說:“生也是它,死也是它了。一旦治好了是他的造化,如果一命歸西,也不能怪老夫。”大家商量半天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將藥抓回來試一試了。
榮睿被祥彥和玄朗扶起,思託將熬好的湯藥給他灌下,漱完口,又扶他躺下。
大家擔心地望著他,見沒有動靜,便悄悄退出。
第一次東渡失敗,玄朗離去後,祥彥、思託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現在大家為救榮睿相聚杭州,自然有說不完的話。
“玄朗師兄……聽普照說,你去了長安,要等下回遣唐使的船回國?為何人在杭州,又是這身打扮?” 祥彥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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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真東渡 第八章(3)
玄朗苦笑一聲,嘆道:“唉,一言難盡。第一次東渡,如海誣告,榮睿、普照他們被揚州府關押四個月,而我則有幸逃到一條商船上躲避,誰知,就在我一腳踏上船板的那一刻,我的命運就拐到了另一條路上。”
“如今師兄以何為生?
“從商。”
這時,客房內榮睿突然大喊大叫起來:“啊……啊……哎呀……”
人們馬上衝了進去,只見榮睿在榻上翻滾著,隨即大口大口吐出黑血。
大家嚇壞了,玄朗上前抱著榮睿,慌忙中用手去堵他的嘴,試圖止住他往外吐,反倒把自己弄了一身血跡。
思託跑出去把老中醫和老方丈找來。再看榮睿,已漸漸安靜下來,祥彥和玄朗把他嘴邊和胸前的血跡擦去後,他面色灰黃,樣子如同死人。
老中醫上前又搭脈,起身搖搖頭,對王衙役說:“人已經沒有脈象了。我也無能為力了。”
玄朗一下子撲到榮睿榻前,哭著搖晃著榮睿:“榮睿!榮睿!你醒醒啊……榮睿……”
祥彥和思託的眼裡湧出了淚。
站在一旁的陳衙役倒有了一種解脫感,他嘆口氣說:“唉,我早就看出這人病入膏肓,沒救了。”他對同伴說:“咱讓杭州府衙派人來驗屍吧。”說完就像躲晦氣似的掉頭走了出去。
玄朗朝老中醫跪下:“拜託,拜託老先生救救我師兄!”
老中醫面無表情地望著榮睿的臉,什麼話也沒有說就出去了。
祥彥、思託和玄朗一起雙手合十,低聲吟道:“南無阿彌陀佛……”
在師弟們的唸佛聲中,榮睿臉顯得極其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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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州兩位衙役向杭州府報告了榮睿暴病身亡的經過,第二天,杭州府派人來廣濟寺驗屍,然後出具了犯人亡故證明。
陳衙役拿到帖兒後大大鬆了一口氣,對王衙役說:“這外國和尚幸虧半道兒死了,不然,還要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