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這酒還是十五年前埋下的。那時候你伯母還在,我剛經歷了人生中極大的一次的失意,意志消沉,每日渾渾噩噩,便若行屍走肉一般。你伯母心疼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勸我,知道我好酒,不顧自己已身懷六甲,於大寒初至的清晨,採遍青州府周邊所有梅花瓣上的寒露,釀了這一小壇酒。寒氣相侵加上胎動不安,你伯母回來後就得了一場大病,我明白她的心意,慢慢也就振作起來了。”
“再後來我們一起把這一小壇酒埋在了這園子中的一顆梅樹下,我花了點心思,布了個戊土流轉的小陣法。那陣法也沒其他用處,就是讓埋於梅樹下的酒埋一年等同於其他地方的十年。本來還跟你伯母約好了,等十年期滿,便一起嚐嚐這自釀的‘百年梅花釀’只是後來…。。”袁不歸說到這時,眼神有點落寞,像是把這些年沉澱下來了的苦痛又重新泛了上來,臉上也抹去了平時一直保持的笑意,只剩下了最沉重的悲和痛。“只是後來,還是空相約了。”
袁不歸自嘲地一笑:“人老了,看著孩子們慢慢長大,就變得愛叨叨敘敘了。不說這些,來,安之,先飲了這杯。”
陳安之連忙擺手道:“袁伯伯,這酒是您與伯母的心血,安之又怎敢享用!而且爹爹多次告誡安之,酒性大寒,易傷本元。安之自幼體弱,即便是點滴都不敢沾。還請袁伯伯贖罪!”
“自幼體弱,哈哈。”袁不歸輕笑一聲:“安之賢侄,青霜兄應該有跟你說過這世上修行者的分類吧。”“回袁伯伯,安之曾聽得父親說起過,世間修行者不過是煉體煉氣兩條路罷了。”
袁不歸嘿嘿一笑道:“青霜兄還真是簡單明瞭。煉體強固肉身,煉氣壯大內府。據說上古時還有大能是專修煉體或者煉氣的。不過現在的修行者基本上都是兩者混著練,武者或術者的稱呼也不過是看他們修煉的側重點罷了。”
袁不歸頓了一下,像是在斟酌如何用詞:“安之,你先天不足,煉體之路已然無望。對天地元氣的感知又微乎其微,至今都未入門徑。目前來看,這兩條路你都不適合。沒有很強的力量,你該如何去追尋你想要的隨心所欲的自由!”
見陳安之吶吶不敢言,袁不歸繼續說道:“小女袁媛對你的依賴之情想必你也有所感知,我跟青霜兄也樂於見到這般。只是以賢侄你現在的境地,又如何能保證日後小女的平安!”“我……。”陳安之忍不住開腔想要反駁,想證明自己可以做到,只是一想到自己的狀況,只能無奈地低頭不語。
袁不歸一口飲盡杯中的美酒,把玩著酒杯,看著沉默不語的陳安之,眼神中流露出了異樣的光彩,只是陳安之一直低著頭,並未發覺。“其實青霜兄跟賢侄說到修煉的分類,還是太簡單了。煉氣煉體的分類不過是包含了這世間修行者的大多數,卻還是有一些其他的修行法門的。”陳安之忙抬起頭來,夜色朦朧中都能看到他眼神中的急切和希冀。
“弘法寺集信徒願力為威能,雖身無半分真元,卻依舊能移山填海。不過要成為能納萬千信徒願力於一身的上師均需極其虔誠的信仰,要斬情絲,斷慧根,不沾俗塵,想必賢侄是不願為之的。”
“南疆有飼鬼御鬼之術,只需以自身精血壽元為養,到大成時亦可有莫大威力,只是久近穢物,自己也容易搞得人不人,鬼不鬼。況且南疆秘術向來只是口口相傳,倒也難獲取。”
袁不歸看到陳安之眼中的亮光一點點黯淡起來,不禁笑了笑:“賢侄不必洩氣。青霜兄應該對你說起過你生母的情況。你母親為金月族的祭祀,金月一族向以修煉神魂詭術而名聞天下,族中大祭司穆拉贊在二十年前便是天下三宗師之一。我當年遊歷天下時曾路過金月族地界,見過這位大宗師一面,受益良多。當時穆拉贊大師也曾口授了神魂詭術的入門口訣給我,想也是緣法,要透過我之口傳授於你,賢侄你可願學?”
陳安之趕忙滾下桌來,欲行拜師大禮。袁不歸雙手虛託,陳安之便感覺身前像是有一堵無形的牆一般,怎麼都拜不下去,只得懇切道:“望袁伯伯不吝賜教。”
袁不歸悠悠道:“賢侄不必如此多禮,我已說過,這次的傳功恰是應著了緣法。只是青霜兄向來視煉氣煉體之術外的法門為邪門外道,若知我今日傳你這般法門,怕會對我有怨言。賢侄可否答應,此事不與青霜兄述說。”陳安之此時心切,自不敢逆了袁不歸,滿口答應。
袁不歸見狀,便道:“賢侄可聽好了。‘魂之根本,其源在心。運用之妙,莫感於情。感萬物造化之功,惜草木無言之苦……’”整篇入門口訣洋洋灑灑有千餘字,陳安之雖是記性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