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有點隱隱作痛。
一輪圓月亙古不變地從天邊升起,似是不願讓月色獨佔了這清寒的夜空,有霧氣慢慢籠罩住這無邊夜色,悄悄地給天地間蒙上了一層細紗,清冷的月光也在朦朦朧朧中變得溫潤起來,甚至還帶著一絲甜甜的香氣。
“香氣?”書房中正挑燈夜讀的陳安之剛感覺到不對,整個天地都旋轉了起來。在軟到地上之前,一個黑影悄悄滴越窗進來,將陳安之扶到書房中的床榻上,併為他披上了大氅。“接下來的事情,可不能讓你摻和進去嘞!”黑影隨手捻碎手上燒剩下的最後一小截‘黑甜鄉’,將其灑落於窗外。
此時的院落裡,已是一片狼藉。以紅衫女子的立腳點為中心,周圍丈餘的落葉隨莫名的微風舞起,飄到半空,便詭異地化成瓣瓣桃花,仔細看去,片片桃花的邊緣竟都泛著金屬的冷光。
女子對面,便是此間的主人,清遠侯陳青霜。陳青霜一襲青白長衫,看著四十來歲的年紀,形體消瘦。面容清矍,隱隱有蕭索之意。乍一看就像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文人雅士。此時一劍在手,卻生生迸發出懷抱蒼生,劍試天下的氣勢,而只要接近他劍前三尺之內的的桃花均被寒氣冰凍,墜地粉碎。
“嘖嘖!青霜一出天下寒,十幾年未見,看來你也是功行圓滿,快入“道”了。只是不領天子封賞,躲在這樣的窮鄉僻廊,江湖不出,就真的能心安了嗎!陳左使!”女子的眼神在說到陳左使三字時暖了一下,又瞬間變得更為冷冽,語氣裡滿是濃濃的嘲謔“對了,現在您可是大周清遠侯陳候了,可比陳左使高貴多了。是吧?陳候!。”
“息公主,過往種種,哪能一言而盡。有些當年的事情,你不會懂,也不該懂。南國於您來說並不安全,您還是趕緊回去吧。”
“回去,我當然會回去。不過懷玉這孩子跟我說,來南方可以解我一個大疑惑。懷玉不會拿這事來消遣我。我思來想去,袁不歸這廝向來與我不合,我也不去討這個沒趣。那南方能知曉這事的人應該只有你了。陳左使,當年太白山那一戰之後,蕭哥哥到底去了哪裡?”。
“群鬼環山哭,天子誅河圖,兩儀天下定,萬王朝京都。現在都成了鄉間黃口小兒戲玩時的童謠了,息公主為何還是這麼執著呢,門主在那一役,就已經故去了啊”陳青霜聲音微顫,帶著無盡的的落寞與緬懷。
“你胡說!”息蕊臉色一暗,旋即銀牙一咬,憤而出手。原本環繞在她身側的桃花,開始亂舞。亂舞中,原本散亂的花瓣開始一分二,二分四,卻是將整片院子全部充滿。“蕭哥哥他不可能就這麼死了。”
陳青霜雙瞳眯了起來,之前最外圍的花瓣只是淺淺劃過,蘊滿了真元的花瓣便深深地嵌入了周圍的樹幹中。如今滿園的的桃花在舞動中漸漸環成了一個碩大的圓,由外及內地將陳青霜包圍。息蕊看到自己的花刃圍殺漸漸成型,猶豫了一下,隨即冷聲道:“桃花劫,起舞。”
包圍陳青霜的花刃猛地一停,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向中間擠壓過去。卻見陳青霜只是捏了一個劍訣,長劍自左向右慢慢揮動了一個又一個的圓。只是一個個簡單的畫圓,劍圓的疊加,套用卻是變幻無窮,環環相扣,生生不息,似乎蘊含著天地至理在內。隨著劍勢成型,周圍的花刃竟開始逆向轉動,花刃八化四,四轉二,二成一,最後消散於無形。
“無量往生劍訣,你這叛徒還真有臉繼續練我孤門的功法”息蕊恨聲道“無形劫,再舞”,話音剛落,滿園桃紅霎間消散於無形。陳青霜步法連轉,忽然身形一頓,悶哼一聲,長衫左肩上滲出了淡淡的血絲。息蕊的真元綿連出絲狀的氣勁,環繞在陳青霜周圍,震顫地切割著一切經過的事物。偏偏那絲狀氣勁似乎能預知陳青霜的行動一般,每每於陳青霜將動未動之時早早封住了他的步法路線。
“洞徹還真,你修行了大衍神術。”陳青霜的聲音徹底冰寒起來“不對,是外力加身,楚懷玉這混賬到底要做什麼!”這一刻含怒而擊,玄冰真氣全力而發。只見陳青霜雙足輕點,朵朵寒冰綻放於腳底,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到三尺以內。
當年蕭河圖就曾贊過陳青霜“三尺劍圍之內,人可敵國。”如今息蕊作為一個術者被陳青霜拉入劍圍之內,情急之下,本散亂在周邊的無形真元瞬時回溯,在自己身前連續佈下一十八道無形氣牆,只盼能阻隔陳青霜一瞬。雙足更是連點地面,閃電般往後射去。
只聽得“刺啦”一聲,空中傳來如同玉帛撕裂的悽鳴,氣牆瞬間粉碎。陳青霜的劍尖微顫,點點劍花不離息蕊的脖頸。只是每次劍花將將要綻放於息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