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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七葉站在他身旁,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妖類的壽命一直以來都很長,更有許多修成上仙的得以長生不老,剛剛還輕擁著自己的人,怎麼可能一下就不在了了呢?

蛇君帶著大部分妖軍趕到,玄字境也沒有步步緊逼,妖界的戰士隨著他退回了妖境。七葉跟在他身後,沉默而機械,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依然住在光明宮裡,以前的房間,一樣的丫環侍從,陽光從窗外照進來,這世界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她會整天呆在屋子裡,不再搗亂,不再纏著人下棋,似乎那個黑袍的戴著金色面具的王隨時會進來,拍拍她的頭問她在做什麼呢。

偶爾午夜驚醒,那個枕成習慣的胸膛卻不知道在哪裡。

她一直沒有流一滴眼淚,莫胡一直跟在她身邊,他說那是王的命令,他會一直保護她,直到他死。說這話時他冰冷地看著她,絲毫不掩飾話中的尖刺:“雖然我是那麼討厭你。”

當初鬧得沸沸揚揚,外面的人自然是知道她和玄字境的過節的,於是議論她的當然不會是什麼好話,不外乎紅顏禍水,妖妃誤國之類。她就不止一次地聽宮人們暗地裡講過,可是她只是沉默著,什麼也不說。

妖界與玄字境幾度交涉,終於要回了妖王的屍體,當然還有一個樟木盒子,號稱裡面裝著帝王之血,當然盒子本來是空的,不過到了蛇君手上自然也就不空了。出於尊重,玄字境用定魂珠保持著他的幻成人形的身體。那段時間蛇君很忙,戰後的撫釁,妖界的內亂,軍隊的編整,妖王的葬禮,每一件都是勞心傷神的事。

七葉請求送妖王最後一程,這事是一娘在負責,可能蛇君交待過,她很快就同意了。那是一間很空曠的靈堂,周圍的宮人用銀盆端了水在幫他整理著遺容,妖界的王,葬禮是絕對不能隨便的。

她站在他面前看了很久很久,莫胡早已紅了眼,握了拳唇已咬出了血。她緩緩俯,宮人們都退到一邊,她一手拿了銀盆中的汗巾仔細地幫他清理著身體,他的指骨很大,整個手掌非常粗糙,她還記得這雙手捂在她手背上的溫暖。她跪在地上,很仔細地挑出那一片片指甲中已成黑色的血汙,汗巾擦過他古銅色的面板,擦過他一身漫漫傷痕。她揭下他臉上的面具,輕輕地替他擦著臉,那傷口依然猙獰著開口大笑,只是……不見了冷厲的目光……

她的指腹輕輕撫過那滿臉老樹皮一樣的面板,嘴角的血跡被抹去,她有一種錯覺,這只是某一個午夜,他只是在熟睡一般。

宮人們拿了黑袍替他換上,七葉的手還流連在他的臉龐,那隻樹精小心地喚了聲:“娘娘?”

楚一娘只是微微示意,便有宮人過來扶起了她。莫胡擦了擦眼睛跟著她出去,她一直沒有掙扎,也沒有說話,只是在快要出門時回頭,所有的過往都變成了空白,腦子裡只記得那場壽宴後,他威嚴而冷漠地道:“以後,你就叫小黑。”

宮人們兜,這個妖妃真冷血,假模假樣地去看看妖王,竟然一滴眼淚也沒有流。

蛇君沒有時間來看她,她突然變得好安靜好安靜。某一天看一本人間雜談,上面寫一個叫周幽王的皇帝為了博他的妃子褒姒一笑,點燃烽火臺相戲諸候,她突然抬頭看著窗外的陽光,這些天來第一次開口:“莫胡,你說周幽王死的時候,褒姒會不會難過?”

莫胡當然不會回答她,事實上他恨不能拔劍殺了她。

直到那天,他找了她一下午,然後在光明宮旁邊的池塘邊聽到極低的、壓抑的低泣,他轉過假山,看見那個嬌小的人縮在假山下的空隙裡,捂著嘴,哭得像只無家可歸的貓兒……

他雙手抱胸背靠在假山上,聽著那低低的啜泣足足一下午。其實世人都道幽王昏庸殘暴,荒無道,為了一個褒姒毀卻如畫江山,卻難知在這個昏君死的時候,除了褒姒,還有誰會難過……

很無語的一章= =

那以後她的眼睛開始不好,遠處的東西很難看清。蛇君進來時她在窗前看書,半靠在白玉貴妃榻上,黑髮垂下來,安靜而沉默。

“今天怎麼這麼乖?”他微笑著撫過她的長髮:“來,陪你玩兩盤。”

“好呀。”某草爬起來擺著棋盤,如果不是微帶浮腫的眼,她看起來跟以前那個沒心沒肺的七葉沒有什麼不一樣。

“你確定這麼走麼?”蛇君淡笑,侍從端了茶水上來,他輕抿了一口,重新放下,似是隨口道:“這茶太淡了。”

侍眾驚慌,慌忙撤了下去,重新換去了。某草仔細打量了一下棋盤:“確定了。”

蛇君唇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