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至今生死不知,官家焦心之下病臥不起。
群雄無首,昔日辯駁起來振振有詞的文官武將都慌了神。
一時間,朝堂內外暗湧不斷。
早前選擇倒向大皇子一脈的,隨著大皇子遲遲沒有訊息而惴惴,而暗中投向三皇子的則心中暗喜。
餘下的有選擇按兵不動的,也有悄悄活動,想要向三皇子示好的。
某日,左右僕射主持朝會,因著淮南東西兩路錢糧問題,引發爭辯。
某位諫議大夫上前諫言,不如請某位皇子代為主持。
這話一出,全場寂靜無聲。
官家膝下的三位皇子裡,僅有一個成年。
這某位指得是誰不言而喻。
一時間眾人各懷心事。
同意此人言論,那就等於加入三皇子陣營,在場的不排除大半都有此念頭,但此時皇帝病歪,可也沒有立馬駕崩的意思。
三皇子是他骨肉,待他龍體康健之後,了不起斥責一番也就是,可這些跳出來的,擺明車馬投靠的,就肯定沒好果子吃。
程徐兩位僕射極有默契對視一眼,都垂眉不語。
身後三位參知政事表情各異。
其中路參政表現最為明顯。
路家與定國公家有親,便是不用站隊,也會被劃入大皇子黨派。
“周大人是早上起來沒睡醒吧。我們在說錢糧,你卻拐到旁處,莫非你是覺得我等百餘號被官家信任都處理不好此事,還要另選賢能?”
路參政這話直接把所有人劃撥在內,在場的不管心裡怎麼想,面上都表現出不悅。
周大人再怎麼敢有膽量,也不敢得罪所有朝官,只能翕翕嘴角,不敢說話。
賈參政淡淡瞟了一眼,挑了戶部一個官員問起糧船之事。
其餘官員也都加入其中,沒多會便討論的人活朝天。
劉簡全場沉默,待到下朝,他直奔渺閣。
三皇子一早就在此等候,見他過來忙道:“事情怎麼樣?”
“不太順,”劉簡皺著眉頭道。
三皇子喜悅的表情沒等綻開,便夭折。
“好在也探些端倪,”劉簡道:“如今大家心思都開始活動,賈參政或許有些心思,如今就看湖北那邊的情況了。”
三皇子道:“我也派了些人過去查探,而今還沒結果。”
劉簡看了眼三皇子,道:“我知道殿下宅心仁厚,但儲位之爭容不得半點仁慈,殿下可要拿捏清楚啊。”
劉簡是把全部身家都壓在三皇子身上,眼見成功在望,他可不希望出意外。
三皇子笑了笑,道:“我省得。”
沒有具體答案。
劉簡搖搖頭,拱手告辭,琢磨自己也趕緊派人過去,必須在殿下找到人之前,把事辦完。
三皇子望著他背影,嘴角微微抿起。
裡間的竹簾被兩個春蔥樣的指尖挑起,一枝嵌寶髮簪率先探出。
身段窈窕的劉月嬌婀娜走到他身邊,順他視線看了片刻,才道:“殿下,看來劉大人很擔心啊?”
“若你派去的人得力,如今也就不需擔心了,”三皇子淡淡丟下一句,坐回位子。
劉月嬌背脊一僵,半晌無語。
“那邊怎麼樣,還沒信?”
三皇子倒了杯清茶,微抿了口。
劉月勾了嘴角,做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坐到適才劉簡做過的位子,道:“沒有,這大半個月他們就一直守在那邊,可到現在也沒有準信,哪怕是死了也該有個屍首才是。”
“那就是沒死,”三皇子表情陰陰的,“再派些人下去,遊俠、閒漢、武館子弟,只要重金,他們連命都能豁出去。”
劉月嬌微微蹙了下眉,柔柔應聲。
三皇子望著窗外已然凋落半數的樹木,聲線飄忽:“若此番成事,也不枉我多年籌謀。”
劉月嬌同樣望著窗外,心裡苦惱的要命。
這半年來,雅蘭坊業績節節敗退,最為賺錢的幾個鋪子都僅能保持收支平衡,前幾天盤賬,竟只有從前打醬油的車馬行賺了些錢,但也不多。
扣除為殿下置辦禮物的花費,在完成這次交代的事情,大抵也就不剩什麼了。
但這次的事情是她派去的人出了紕漏,她自然不能推脫。
三皇之凝神許久,又道:“嬌嬌,這兩天備好三萬交子的紙鈔,要官房票號的。”
“殿下,”劉月嬌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