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齊聿禮周身散發出來的濃烈殺伐氣,許流霜下意識抿了抿唇。
“那你還要什麼條件,我們都可以談。”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齊聿禮目光輕慢,一如平常的目中無人,“北恆實業現在還輪不到你做主,你擬的合同在我這裡就是廢紙一張。”
“很快了!”
“等真正到了那個時候,你再站在我面前和我說話吧。”
“齊聿禮你——”
“何必對我大呼小叫?誰讓你懷孕,你找誰去。”齊聿禮冷嚇,對著離門最近的容屹,說,“讓人把她帶出去。”
容屹得令,徑直走到門邊,拉開門,吩咐:“把閒雜人等帶出去。”
外面的服務員得到指令,紛紛進來,在許流霜左右兩邊站著。
語氣還算恭敬:“許小姐,請。”
許流霜咬著一口銀牙,冷笑:“齊聿禮,你不會以為我只能找你吧?齊老爺子的壽宴可是邀請我了的,你說我到時候要是在壽宴上說出這個訊息,會有多轟動?”
齊聿禮不甚在意,淡聲道:“到時候你就不會是被請出門,而是被請出南城了。”
隱約還有許流霜垂死掙扎的聲音。
容屹把包廂門一關。
徹底隔絕。
容屹向來懶得管這種家務事。
商從洲被齊聿禮叫一聲哥,自然是語重心長地勸他:“小三啊……”
剛出口,就被齊聿禮狠狠地剜了一眼。
“……老三啊,”商從洲改口,
() “家和萬事興啊。”
“你今年是二十九歲嗎?”
“還差三個月,才是二十九歲。”
“哦,我還以為你九十歲了。”
家和萬事興這種屁話都說的出口。
商從洲面色一滯,神情裡流露出幾分尷尬,還是勸他:“你家老爺子今年是七十大壽吧?他要是知道你家老五在外面搞了這麼一檔子事兒出來,估計會血壓飆升。”
“是我的問題嗎?”齊聿禮不耐煩了,“是我把她肚子搞大的嗎?”
搞得像是他的錯。
“……”
“……”
氛圍冷下來,商從洲試圖緩和,半玩笑半戲謔道:“你這些弟弟可真是不省心。”
齊聿禮淡聲輕諷:“比你家那幾位好,至少我不用大半夜從床上起來,去局子裡撈他們。”
前幾天剛經歷此事的商從洲:“……”
於是商從洲也不再說話了。
他們四個人裡面,容屹總是擺著一張臭臉,但他年紀小,會給其餘三人一個面子。齊聿禮不一樣,他誰的面子都不給。比心狠手辣、陰險狡詐,他們三個都比不過他。商從洲也不太敢在這種關頭招惹他。
包廂裡,只剩音樂聲響。
南煙食不知味地吃著果盤裡的水果,叉子又叉了一塊哈密瓜,要送進嘴裡時,手肘被人一拉。
喂送的動作停在半空。
“幹什麼?”
她呆滯的目光,漸漸聚焦,在齊聿禮身上。
“別吃了,待會兒晚上撐得睡不著,又得折騰我。”齊聿禮語氣平靜。
商從洲陰陽怪氣地嘖了聲,“你倆小情侶能回家膩歪嗎?在這裡噁心我倆幹什麼?”
齊聿禮正有此意,拉著南煙起身:“我們回家了,”他瞥了容屹一眼,“他司機在這兒嗎,還是你送他回去?”
商從洲:“我送他回去。”
於是,齊聿禮沒再管,和南煙一同回南家。
回去的路上,一路無言。
偶爾,趁等紅綠燈的間隙,他瞥她一眼。
南菸頭抵著車窗,露出的側臉,線條精緻流暢,光影變幻,情緒難辨。
等到車子在院子外停下,車還沒熄火,車前燈打出兩簇細長燈光,塵埃浮動。
南煙總算開口:“你打算怎麼處理?”
齊聿禮眉頭微蹙:“這不是我該處理的事兒。”
“可是總不能真鬧去齊爺爺那兒吧?你爺爺你最清楚了,他很在乎這方面的事兒。他身體不好,又有高血壓,萬一知道許流霜真在壽宴那天鬧一通……齊雲川的名聲無所謂,那齊家的呢?”
空寂的馬路上。
猛地響起“叭——”的一聲。
齊聿禮面無表情地按著喇叭。
這爿只有南家一戶人家,院外和臥室離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