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容屹和商從洲,又看向齊聿禮。
齊聿禮輕嗤了聲,他掀了掀眼皮,眼底的暗色比室外夜幕還深濃,語氣冷得,令聽的人都有種在剝皮剔骨的生疼,“看我幹什麼,我還能讓她懷孕嗎?”
空氣彷彿被吞沒。
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壓得人心悸。
唯獨南煙,置身事外的輕飄飄:“你怎麼不能?體檢報告可是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楚,你在那方面可沒有任何問題。”
哪有人敢在這種時候和齊聿禮對著幹啊,也就只有她了。
她總裝作一副服從他的溫順模樣,實則最愛觸碰他逆鱗的,就是她。
偏偏齊聿禮還沒法朝她發火。
捨不得。
捨不得把火氣撒在她身上。
“煙兒。”他視線冷的淬骨,“我是不是教過你,尚未了解事情全貌之前,不許妄下結論?”
“不知道,忘了。”南煙最煩他在旁人面前說教自己,別過頭,不看他,臉上的疏冷神態,和他的有七成像。
齊聿禮鬱結躁悶。
但看向她時,眼底的陰鷙漸漸淡退。放在她腰間的手,漸漸收緊。
他湊近她,哪怕她在當著其餘人的面拂了他的臉色,他也沒生氣,甚至,語氣還不自覺的軟了幾分,“鬧什麼?有外人在,別鬧了,要鬧回家鬧去,想怎麼鬧都行。”
南煙不為所動地垂著臉。
而後,她抬眼,纖長的睫毛在空中掀起冷淡弧度。
她語氣平淡,說出來的內容,卻令在場眾人心底大駭。
——“齊雲川的孩子,對吧?”
許流霜身型單薄地站在那裡,聽到這話,整個人好似浮草孤蓬般,無處依附地晃了晃。
情緒調整彷彿是一瞬間的事兒。
她化著精緻妝容的臉,露出一張完美無比的笑來:“是。”
南煙轉頭,問齊聿禮:“你早就知道了?”
齊聿禮:“嗯。”
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為什麼那天在書房,齊聿禮會當著老爺子的面,不留情面且不留餘地地說出那句——“齊家不管是誰,都可以和南煙訂婚,唯獨齊雲川,不行。”
齊家最不允許的,就是未婚先孕。
越是齊家這樣的名門望族,越傳統。
很多事,是講究先後順序的。
戀愛,結婚,生子,得一步步循序漸進。
未婚先孕,只能說明男方沒有自制力,並且貪圖一時享樂,不尊重女方。同樣,女方也有責任,不自尊自愛。懷孕這事兒,如果結婚倒也好說,能夠生下來,可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兒,是兩個家族的事兒。萬一中間出了差錯,孩子到底是留還是打?傷害的,還是女方。
齊老爺子是不會讓許流霜打掉這個孩子的。
他只會讓齊雲川娶了許流霜。
“你
懷了齊雲川的孩子(),為什麼來找齊聿禮?≈ap;rdo;南煙不明白。
許流霜慘淡一笑:≈ap;ldo;因為齊家能做主的∟()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是齊聿禮。”
南煙仍是茫然。
許流霜說:“我想找齊聿禮做個交易。”
齊聿禮揚眉:“什麼交易?”
“我和齊雲川在一起將近三年,我對他再瞭解不過了。在他眼裡,最重要的不是我肚子裡,他的孩子,而是齊家繼承人的位置,和齊氏總經理的身份。”許流霜笑得十分無辜,“北恆實業以後供應給你們霍氏的產品,永遠以成本價。齊三少,合同我早就擬好,只要你點頭答應,霍氏便有一條專屬的產業供應鏈。你要想清楚,小容總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和我砍到那個價格,可現在,只需要你點頭答應,我就能以成本價給你們。”
齊聿禮:“條件。”
“條件是,我要讓齊雲川從齊氏總經理的位置下來。”許流霜笑,“這對現今齊家繼承人齊三少而言,應該易如反掌吧?”
許流霜早已想好:“而且我聽說,齊雲川還想和南煙結婚,我——”
“——我一直以來,都很討厭被人安排。”齊聿禮大半張臉沒入陰影裡,辨不清情緒,一雙唇翕動,語氣,刻薄又厭惡,“許流霜,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了。”
他齊聿禮要和誰結婚,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如果連婚事都沒辦法自己決定,那他還算什麼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