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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逃亡;當他在賓西法尼亞的波特城開辦減肥課程時,他們的日子過得並不像是在逃亡,恰莉那時開始上學一一一當你擁有一份工作,你的女兒要去上一年級,你能說自己在逃亡嗎?在波特城他們差點兒被抓住:,這並不是因為那些人有多麼出色(儘管他們頑強地堅持不懈,這一點使安迪膽戰心驚),而是因為安迪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一他竟然允許自己暫時忘記了他們是逃犯。

現在他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他們現在離得有多遠?還在紐約市嗎?那他只能認為他們沒有抄下那輛計程車的牌號;他們仍在追蹤.更有可能他們是在奧爾巴尼,像蛆蟲一樣在一堆肉屑上爬來爬去.什麼時候到黑斯廷斯·格蘭呢?也許是早晨.可也許不會。黑斯廷斯·格蘭離機場有十五里地.沒必要讓幻覺擾亂自己的理智嘛。

我活該!我活該跑到汽車前面去!誰讓我把那個人點著了呢!

他自己的聲音回答道:本來會更糟的。本來可能會是他的臉。

鬼魂出沒的房間中紛雜的說話聲。

又有一些事湧進腦海,他應該是開一輛維加車。早晨如果那個值班人沒看見有一輛維加車停在16號房間前邊,他會不會認為這個聯合售貨公司的人是在撤謊?他會深究嗎?可現在他無能為力。他已經完全累垮了。

我覺得這人有點奇怪。他看上蒼白、滿臉病容。而且他用硬幣付帳.他說他為一家售貨機公司工作,但他卻不會修理大廳中那臺售煙機。

鬼魂出沒的房間中紛雜的說話聲。

他轉身側躺著,傾聽著恰莉緩慢均勻的呼吸聲:他以為他們抓住了她;但她只是藏到了灌木叢的更深處。不讓人看見8恰萊恩)羅伯塔·麥克吉,自從……嗯不,你是永遠的恰莉。如果他們抓走了你,恰莉,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

鬼魂出沒的房間中紛雜的說話聲。

最後是他的舍友昆西的聲音,那是在六年以前。

那時恰莉已經一歲,而且他們自然已經知道她和正常人不一樣。在她一週大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知道了。維奇把她抱到大床上和他們一起睡,因為當她自己睡在小嬰兒床上時,她的枕頭就開始……開始悶燃。那天晚上他們把嬰兒床永遠地拿開了。在巨大而奇特、難以言狀的恐懼中,他們沒有說一句話。小床已經熱得可以把她的臉燙出水泡;幾乎整個晚上她都在嚎哭.頭一年家裡簡直像個瘋人院。沒有睡眠,只有無盡的恐懼。如果她的奶瓶來晚了,廢紙簍裡就會起火;一次窗簾開始噴出火苗,如果當時維奇不在屋裡一是她從樓梯上摔下來那次使他最終拿起電話撥通了昆西。那天她一宣在地上爬來爬去,手腳並用爬上樓梯然後再順原路爬下來、做得非常出色.那天是安迪在照看她;維奇和她一個朋友到桑特商店買東西去了。她本來有些猶豫,不知是否應該離開,安迪幾乎不得不把她扔出了門。最近她看上去太勞累。太疲憊了。

她眼中有種呆呆的神情使他聯想起戰爭期間那些關於疲憊戰的故事。

當時他正在起居室中看書,離樓梯不遠。恰莉正在爬上爬下。樓梯上還有一隻特迪玩具熊。當然,他本該把它拿走的;可每次她爬上去時都從旁邊繞過,所以他就放鬆了警惕……就象波特城看似正常的生活使他放鬆了警惕。

當她第三次往下爬時,腳絆在了熊身上.唰,砰,咚,她一直摔到了樓梯底下,因為憤怒和恐懼哀哀哭著。樓梯上鋪著地毯,她連一道擦傷都沒有——上帝總是在保護醉漢和小孩,這是昆西的話,也是那天他第一次有意識地想到昆西——安迪衝過去抱起她,對她說了一大堆安慰的話,並且迅速地檢視了一下她的全身,看看是否有出血或是脫臼或是腦震盪的跡象。這時——

這時他感覺到它穿過了自己的身體——他女兒腦子裡發出的無形的、令人難以置信的死亡霹靂。那感覺就像是在盛夏,當你在站臺上離一列疾駛的高速列車太近時所感覺到的那股熱浪。輕柔、無聲的熱氣流……然後那隻特迪熊著了起來,火苗躥起老高。有一陣安迪透過火舌盯著它黑色的眼睛,看著它燒焦變黑;

熊滾落的地方,火苗開始向地毯擴散、,。安迪放下女兒,奔向掛在電視機旁牆上的滅火器。他和維奇從沒討論過女兒可能會做的事一安迪有時想談,可維奇不願聽;她帶著歇斯底里的固執迴避著這個話題,說恰莉什麼事也沒有,什麼事也沒有一可滅火器還是未經討論就悄悄地出現了,就像春夏之交悄悄出現的蒲公英。他們沒有談起恰莉能夠做什麼,但滅火器還是出現在每個房間裡。

他抓起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