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2部分

火柴。:

還有許多其它營地和別墅,他本可以走得再遠些,但那些地區經常有泰士摩的警察巡邏。而且在那些路上,至少總有一、兩家長期居民。

在布萊德福的百貨商店裡,他買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東西,包括給恰莉買的三條厚褲子和三件羊毛襯衫。這兒沒賣女式短褲的,於是她只好穿最小號的男式短褲。這使她有時覺得討厭有時卻又很開心。

穿著爺爺的滑雪板走六英里到布萊德福,對安迪來說既是負擔也是件樂事。他不願意把恰莉一個人留在家裡,不是說他不相信她,而是他總在擔心等他回來時卻發現她不見了……或死了。

無論他穿了多少雙襪子,這雙!日靴子還是讓他的腳起了水泡。如果他想走得太快,他的頭就會陣陣作痛,於是他就會想起臉上那幾處曾經感覺麻木的地方,並且想象著他的大腦是一條胎面花紋磨光了的舊輪胎,輪胎由於使用過度有些地方已經露出帆布面了。如果在這湖中他突然中風倒地,最後被凍死”恰莉該怎麼辦呢?

但也正是在這些短程旅途上、他可以非常冷靜地思考。周圍的沉寂使他的腦筋變得清晰敏捷。泰士摩池塘本身並不寬一安迪從西岸走到東岸還不到一英里——但非常長。二月份冰面上的積雪可達四英尺深。有時他會在半路停下慢慢朝自己左右看去。

這時的湖面顯得就像是一條鋪著耀眼白色瓷磚的長長通道——乾淨,完整,一·直向兩邊延伸直到消失在視野中。四周環繞著銀裝素裹的松樹林。頭上,是冬季刻板。嚴厲而又耀眼的藍天。遠遠地,有時會傳來烏鴉的叫聲,或冰面的破裂聲,但除此之外便是一片沉寂。這種運動鍛鍊了他的身體。在面板和衣服之間滲出一層溫熱的汗水——使自己運動出汗再將汗水從額頭上抹去,這種感覺真好。,在教授葉芝。威廉姆斯的詩歌,批改作業的日子裡,他已經忘記了這種美妙的感覺。

在這靜溢中,在這使自己強壯起來的運動中,他的思路變得清晰異常。也正是在這裡,他思考著迫在眉睫的問題.應該做些什麼——早就應該做些什麼了,但那已是過去的事了。他們在爺爺的別墅過了冬,但他們還是在逃亡。那些圍坐在爐邊抽著菸斗。眨著好管閒事眼睛的老頭們使他感到的不安已足以讓他面對這個事實。他和恰莉被逼入了絕境,他們必須想法衝出去。

而且他仍感到憤憤不平,因為這一切都是不應該的。他們沒有任何權利。他的家人都是美國公民,生活在一個據稱是開明的社會里;而他的妻子被謀殺,女兒被綁架,他們兩人就像在籬笆裡被追捕的兔子。

他再次想到是否能把他們的遭遇透露給某個人——或某些人——這樣真相就可以大白於天下。他以前沒這樣做是因為至少一定程度上,那種心理一導致維奇的死的同樣心理——一直存在。他不願自己的女兒像展覽會上的畸形人那樣長大;他不願她被關起來——既不是為國家的也不是為她自己的利益。而最糟糕的是他一直在欺騙自己。甚至在他看見他的妻子嘴裡堵著毛巾被塞在洗衣房的熨衣櫥裡時,他仍在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說遲早有一天那些人會放過他們的。只是為了好玩,小時侯做遊戲時他們曾這樣說,最後大家都要把錢還回來的。

只是他們已不再是孩子,他們也不只是為了好玩;而且遊戲結束後,沒有人會還給他和恰莉任何東西。在這場遊戲中,贏家有權保留自己的戰利品。

在這一片寂靜中,他開始理解一些殘酷的事實。從某種角度看,恰莉確實是個畸形人,和那些服用過DES的母親生的無肢畸形兒一樣。這並不是恰莉的錯,但事實終歸是事實。只不過她“好的。”他說著摸了摸她的頭髮。他的喉頭突然湧起一股不祥的恐懼,在這附近發生的一件他已多年沒有想起過的事驀地出現在眼前。他和爸爸。爺爺一起到林中打獵。他叫嚷著要爺爺那把·22手槍,爺爺同意了。安迪看見了一隻松鼠想打死它。爸爸開始反對,但爺爺用一個奇怪的微笑制止了他。

安迪用爺爺教他的方法瞄準松鼠並打中了它。它像只填充玩具一樣從樹上滾落下來。安迪把槍還給爺爺,興奮地朝他的戰利品跑去。走近了,他被看到的景象驚呆了。在近處看,那松鼠不再是一隻填充玩具,它還活著,他擊中了它的後半身。垂死的它躺在自己的鮮血裡,黑色的眼睛是清醒的,依然有生命卻充滿了可怖的痛苦。它身上的跳蚤已經察覺了災難的真相,正排成三條小隊匆匆忙忙從它身上撤離。

他的喉嚨埂嚥了;在九歲這年,安迪第一次嚐到了自我厭惡那尖銳。痛苦的滋味。他呆呆地瞪視著自己骯髒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