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往他肩膀拍了拍,正要開口說幾句類似降落傘能承受兩個人重量之類的安慰話,不想,那侍應卻噗通一聲跪下直打哆嗦。
身後一道冷冽的光芒橫掃過來。
不消回頭也知道是誰,這群侍者也真夠倒黴的,偷跑竟被東家發現,以司徒墨揚的性子,恐怕是前途黯淡啊,我暗歎一聲,只希望他的怪脾氣能趕在爆炸之前發洩完,放人才好。
我拿起地下的5盒泡麵,抓緊時間每盒用隨身匕首穿了個對洞,串在腰間的繩上,以防一會跳機之後降落不到有人住的地方。
整整兩分鐘,仍不見身後的司徒墨揚有任何的指令,不禁奇怪地回過頭去,難道他對侍應也喜歡玩沉默遊戲麼。
剛一回頭,才發覺我錯了,因為司徒墨揚的那抹冷光,明顯,是針對我的。
他堅毅的下巴微側,因為身高正居高臨下地倪視著我,一雙沉幽難辯的冰藍深眸,輕掃過我腰間掛得可笑的泡麵,嘴角略勾起一絲似笑非笑,淡道:“解下來。”
我笑了,為這聲淡音中的不容反駁。
侍者們全都背上了降落傘,說明,司徒墨揚並無拆彈的打算,而是選擇直接跳機,在這一時刻,降落傘就是一道救命符,誰會將原本控在手中的生命放掉?
我以為侍者們都站在我這邊,故意往周圍的人掃了一圈,嘴角吊起諷刺道:“也許你該好好反思一下你的為人了。出了意外。竟沒有一個屬下通知你。”
“通知我?他們有這本事麼。”司徒墨揚譏屑淡道。
什麼意思?
餘光掃向附近顫慄的侍應,目光落在領頭的男人身上,他見躲閃不過只好硬著頭皮,弓腰道:“少夫人,是少主透過電腦通知我們背降落傘跳機的。”
什麼,只是不通知我?
我眸光霍然一閃,對司徒墨揚說:“你想怎麼樣。”
司徒墨揚冷吐兩個字:“解開。”
“不可能。”我回答得乾脆利落。
他淡漠地數道:“3——2——”
好笑,嘴角的諷刺正要進一步加深,卻發現一抹亮光晃過面龐,不知什麼時候,跪在地上的侍者已經一把冷刀橫架在自己脖子上,見識過司徒家奴的忠心後,我知道只消司徒墨揚數到一,這個跪在地上的侍者便會頃刻自裁。當下,不禁厲喝一聲:“等等。”隨後對司徒墨揚道:“你好像把我看得太偉大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就是在我面前死上一百個也威脅不到我半分!”
這話,是真的。
可惜,司徒墨卻不信。
他晦暗的長眸一眯,淡道:“是麼。”隨後,徹冷的視線往跪倒在地的侍應一瞟。
侍應雙眼一紅,毫不猶豫地橫刀抹去——
shit!!我一聲暴喝,最後一刻,拿起身旁的泡麵反腕一扔,借力打下那把寒刀,殷紅在侍者脖子上的血痕處瞬間湧出,卻沒有傷及他的性命。
司徒墨揚倨傲負手一笑,揮手令家奴們跳機。我抽出匕首迅速割斷連在降落傘的紅繩,最後看了眼手機,還有6分鐘,而後悠悠地將手機狠狠往飛機門外一扔,亮紅的VERTO在空中直線墜下雲層。
嘴角吊上幾分嘲諷,走到司徒墨揚面前,一把揪過他的衣領,抬起下巴,以高姿態挑釁他,狠聲冷道:“司徒墨揚!!你給我聽著,割斷繩索不是因為你用人命威脅!而是我於…小…晴!要證明給你看——到最後,不是我求你救!而是你,司!!…徒!!…墨!!…揚…!!求我,於小晴讓你救!!!”
他趕走所有人,不留下一把降落傘,無非是想最後,我求他出手相救,又或者是想借機除掉我,應付司徒老頭硬性要求他娶個不喜歡的女人。二選一之間,年輕氣盛的我,血液裡總流淌著一股豪賭的熱血,固執地認為他是第一條,想借機在我身上尋找凌駕於弱者之上,屬於強者的快感,於是,衝動地,傾盡所有,包括生命,全部押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滴答——,滴答——,滴答——,耳邊炸彈的催命聲愈來愈近,我的心臟,不知不覺已調成和鐘錶一樣的韻律,腦海,一點一點地麻木被空白侵蝕,背部宛如水洗一般,可面上,卻,鳳眼微眯,依就保持,諷刺,鎮定地,銳利地射進他的雙瞳。
他悠然冷笑,如霜冰寒,充盈了整個機艙,在最後一聲滴答,變音為嘟的時候,冷眉驟然一挑,幽冷如鬼火的眸光倏然一閃,驀地,攔腰摟過我,跳下飛機!!
兩人墜下不到一米,上空,轟隆隆的一聲巨響,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