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正坐在上面,在他的面前平放著一個小孩,大概就是怪鳥擄來那小孩,因為那兩撮鳥毛尚在他手中緊握著。
老者的一隻手,正按在那小孩的命門穴上,顯然是正在設法施救。
不過那老者的面色卻時現驚容,只聽他道:“怪!這是誰的弟子,基礎尚不弱呢!”
沒有好久,那小孩忽然醒了,一骨碌從雲床上爬起,即大聲叫道:“糟老頭,快打怪鳥!”
可是當他看清四周的環境時,不禁又咦了一聲道:“這是什麼地方?”
“我怎麼會到了這裡?”
但當他又瞧見坐於雲床上,頷首微笑的老者時,忙將老者上下打量了遍,把小手一指喝問道:“你是人還是妖怪?”
“孩子,你大概被‘煙雲’嚇壞了,那來的妖怪?”
“過眼雲煙,轉瞬即逝,能嚇倒少爺?我說的是那隻黑色大鳥,你可是大鳥變的!”
“鳥是鳥,人是人,人既不能變鳥,鳥也永遠不能變成人,不管它的修為有多深,永遠是個扁毛畜牲!”
“你從什麼地方來?”
“從中州來,居此近百年了。”
“可是你救了我?”
“僅猜對了一半,其實即使我不救,過一段時間,也會自己醒過來的。”
這可把小孩弄糊塗了,聞言之後,忽然一陣沉然,良久,方醒悟的道:“哦!我知道了,大概怪鳥馱不動我,在此休息時,被你看見啦,所以就打跑了怪鳥,是不是?”
“孩子,你猜錯了,煙雲並無傷人之意,只能說它把你擄來而已。”
“又是‘煙雲’,可是有人叫煙雲?”
“就是那隻怪鳥,它的名叫煙雲,清楚了吧?”
“哦!這樣說來,怪鳥是你養的啦,先吃少爺一拳,看你還敢養怪物害人不?”那小孩說著,就一拳向那老者打了過去!
但是當他拳伸一半,又陡然收回來道:“你這大年紀啦,少爺勝之不武,還是找怪鳥算賬去!”
說著,就悻悻然往洞口走去。
那老者望著小孩離開的背影,搖搖頭道:“真是野馬一匹,看樣子非嚴加管束不可,只不知他是誰的弟子,這樣擄人之徒,於理也覺不合!”
老者說著又喟然一嘆,繼道:“畜牲永遠是畜牲,雖說通靈,在理智上總是差著一竅,看樣子,真非親自下山一次不成!”
自言自語中,已進入了沉思,約盞茶工夫,忽然又點了點頭,自語道:“找徒無非是為了傳藝,既然傳藝,又何必一定要講什麼名份,錯由錯處來,就成全他吧!”
老者的話聲方落,即見那小孩三蹦兩跳的走來道:
“喂!你這是什麼鬼地方,怎麼連個出路都沒有?”
“無出路,是你的功夫不到家,等功力到了家,自然就有出路了。”
“什麼樣的功夫才到家?”
“這看從什麼地方來說了,不過最主要的仍為內功,因為內功是發揮各種武功的基礎,若基礎不良,不論有再好的招式,亦難發揮其威力!”
“有的!”老者簡捷的答:“不過僅是點皮毛,距登堂入室之境,尚有十萬八千里,必須下一番苦功才成!”
“需要好久時間?”
“依照你的資質來說,少說也得十年,才可勉強應付,不過另有速成之法,大概三年足矣。”
“三年也嫌太長,要等上十年,豈不連頭髮都白啦,咱們還是別談了!”
“另有一種開頂大法,僅幾個時辰,便可成功,只可惜一方面我的功力未達到那種境地,另一方面,我這裡也缺乏一種靈藥,只好流為空談了!”
“那不是等於白說!”
“並不白說!”
老者說著,又閉目一陣沉思,良久,忽然又道:
“你有目險的精神沒有?”
“怎麼樣冒險法?”
“生命之險!”
“生命之險?”小孩驚訝的重複老者的話,像是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敢違然作答。
老者見狀,即微笑道:“你從前的師父是誰,可否說給我聽聽?”
“是個糟老頭,天天逼著我拜師父!”
“叫什麼名字?”
“誰知道,他不說,我也不問。”
“住在什麼地方?”
“是一個山頂上,整天在上面喝西北風,煩死人啦!”
“從未下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