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你如嫌我太老了,把我的兒子送去同你當紅軍”
4月5日,我們部隊開到開江縣屬的高寨的時候,在中途碰著一個老百姓在那裡種莊稼,身穿爛衣服,面色黃黑,皮起皺紋,手腳粗黑,志氣昂昂,聲音洪亮。當我走到他身旁的時候,他如見故友,親熱非常,連忙把鋤頭放下,邀我坐下,二人對坐長談。當我談到軍閥王家烈的苛捐雜稅、拉夫抽丁的痛苦的時候,他便酸鼻,憤激填胸,因為他自己親身受過那種強拉伕役、非人剝削的悲慘痛苦,所以他自己非常雀躍的願意來當紅軍。我又感覺他年過四十幾歲,有點太老了,故不同意他來,他遂自薦地說道:“你如嫌我太老了,把我十八歲的兒子送去同你當紅軍。”經我贊同後,他便搖身一轉,向家裡跑回去叫兒子,沒有多久,便由一個矮而又小的茅棚裡鑽出二男一女來了,笑嘻嘻的由遠而近的走來。他們對兒子的告別詞是:“你跟這個同志(指我)去當紅軍,要聽指揮,要時常寫信回來。”兒子笑容滿面地應承道:“是的。”我看他們這樣熱烈歡送兒子當紅軍,把我背的一袋米送給了他,從我身上脫了一件衣服給新戰士穿。父母兒子同聲說道:“紅軍真好,的確是窮人的救星。”
三、“我去當紅軍,對家裡的傷兵要好好的招待”
4月21日,經過興仁縣觀音山那一天的早晨,白霧層層,毛雨紛紛,雖穿夾衣,猶覺涼寒。天到中午,撥開雲霧見青天,一輪紅日照天空,這時熱度增加,寒氣驟減,精神爽快多了。
前面草坪裡有個放牛的人,定要爭取他來當紅軍——這樣自言自語的走著,轉瞬之間,便到達這個人的身邊。我照例向他說了一大頓。他只是聽了,似乎還不十分關痛癢,猶豫著表示當紅軍。我再進一步向他解釋,他的思想突然改變了,很樂意的隨我去當紅軍,但說要把牛送回家裡去,需到家裡,招呼大小,安排了家才能走。當時我對他的估計尚有些不足,認為他是敷衍塞責的漂亮話,或者他家中妻子女兒知道了,一定不准他走;站在另一方面著想,如不准他回家一趟,只能帶走他的身,不能鞏固他的心,必生不良結果,於是我決心同去他家,以便及時補做宣傳解釋工作。恰好他家屬,是個賢妻良母,正在安排我們留寄他家的三個傷員。這個同志果真忠實堅決,對他的妻子說:“我去當紅軍,對家裡傷兵要好好的招待。”便與我同走了。這一天利用他的線索,在途中擴大兩個紅軍(連他三個)。
四、送郎當紅軍
4月8日,我們部隊開到龍里縣老巴鄉的那一天,我在途中一個小莊子休息著。這家大小三人——一個年紀三十歲的男子,一個與他年紀相當的婦女,又一個小小年紀的孩子。當我走進他家時,男的捧冷水相送,女的勸吃包穀飯不要錢(我未曾吃她的),於是觸動我宣傳男子當紅軍的念頭,開始我向他講,紅軍是什麼人的軍隊,要做什麼事,工農為什麼要當紅軍。這個男子含笑不答。我見他的徵象,似乎接受了我的宣傳,其所以不坦白承認者,大概是“怕老婆”的原因吧!於是我把他叫到外邊去談話。他的老婆以為我就是這樣一直帶走了,連忙說道:“同志!他去不得,家裡靠他過活。”我說了幾句安慰話,還是把這個漢子帶到外邊來了,二人對坐在一棵樹下談心,講的是工農為什麼要當紅軍,說的是軍閥侯之擔與“周、吳縱隊”壓迫幹人的痛苦,鼓動他,男兒志氣高,不要怕老婆,幹起革命來,大家得快樂。於是他再三思索了一番,復問我道:“當紅軍後是否準回家?”我答道:“當紅軍是志願的,而不是強迫與拉夫來的。今後你想要回家時,可向上級請假,經許可後,可回家來。”從此他當紅軍的決心定了,要求回家一趟,安頓家務。老婆開始很留戀他,不准他走,結果他說出“捨不得嬌妻,成不得好漢”的俗話來。老婆聽了笑道:“你真的要去當紅軍,要時常寫信回來,這條手巾和鞋子你帶去用吧!”這個新戰士,就這樣歡天喜地的離開了他的賢妻幼子同我當紅軍了。
擴大紅軍(2)
在以上幾個實際例證中,已足證明雲、貴、川廣大工農勞苦群眾(其他地方也是同樣情形)參加紅軍的熱烈了,——雖然還趕不上主力紅軍東征時半個月擴大八千紅軍那樣的熱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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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取定番城(1)
一、緊張的一天
奪取定番的前一天(4月9日),記得曾經透過貴陽城附近至龍里的馬路,這是敵人構築的封鎖線。
蔣介石在貴陽親臨前線督師,企圖於雲貴川間消滅紅軍,卻不料行動敏捷的紅軍打到貴陽城邊了,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