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為過度的槓桿運作提供了信用基礎。美國金融資本既擁有了自由,又可以利用廉價而幾乎無限信用,從此進入了一個創新和槓桿運作不斷增加的擴張時期。
創新和槓桿導致系統風險或社會風險以前所未有的規模和速度迅速集中。
美國的金融創新和金融擴張(槓桿)在政府的放任自流下,進入了前所未有的高峰。許多金融創新本身就帶來槓桿倍數的擴大。例如,信用違約對置(CDS)是一種典型的創新產品。CDS在這次金融危機中發揮了巨大的負面作用,AIG就是被CDS擊倒的。CDS最初本來是銀行之間的一種用於對沖某些貸款風險的手段。這種衍生工具後來被標準化,成了金融投機者賭博的手段,發生了爆炸性增長。世界CDS合同的名義價值從2000年的1萬億美元,上升到2007年的萬億美元!CDS這種創新還以誇張的方式提高了槓桿倍數。CDS合同需要的頭款(Margin)只需要%,其槓桿倍數遠遠高於其他投資工具。很多類似的創新,五花八門。根本對實體經濟沒有任何意義,卻給金融資本帶來了巨大的回報。創新帶來擴張,擴張需要創新。金融資本進入了一個貪婪而不受約束的擴張時期。這段時期美國金融資本的回報率大幅度上升,美國幾乎形成了一個一條龍的金融出口產業,向世界各地出口高達幾十萬億美元計的各類金融證券。 txt小說上傳分享
危機、選擇和出路(4)
這一輪金融擴張的支點是房市泡沫。
但是,房市泡沫遇到了資本主義的內在限制(參考下一節)。為了突破這種內在限制,許多金融資本在這場向不可能的挑戰中,開始模糊了創新和欺詐的界限。金融資本開始透過創新,人為提高房屋可承受性(affordability),以刺激虛假需求,緩解房屋市場過剩的壓力。這一系列創新包括推出可調整利率房貸和次級房貸,甚至所謂“你選擇支付方式房貸”等創新產品;在具體房貸過程中,為了將貸款發放出去許多貸款公司和代理人開始大量弄虛作假,等等。這一系列創新,推動了房地產投機浪潮。許多這類的金融創新實際上類似於欺詐。許多購房者實際上根本無承受能力。房貸資本的這種“創新”製造出許多金融垃圾。這些金融垃圾,又由華爾街透過另一番創新,變廢為寶,打包成高回報、低風險的優級資產。以處理這些垃圾為中心,逐步建立了一個大規模的門類齊全的產業群,專門包裝、評估、推銷和擔保這些垃圾,形成了完整的資金鍊條和激勵機制。這個化腐朽為神奇的金融產業鏈,進一步推動了房市,推動了金融泡沫,將世界各地的資金更大規模地吸納進美國。
在金融資本走向危機的過程中,金融全球化起到了重要作用。貸款公司製造貸款,然後將貸款賣給華爾街,用換回的資金從事新一輪房貸;華爾街買進房貸,透過證券化將其同其他貸款混合打包,變成優質債券(CDO),賣給遍佈世界的投資者,將世界各地的資本吸收回美國,變成手中的資產,華爾街再用這些資產買入新的房屋貸款,進入新一輪證券化打包過程。
世界資本的這種大迴圈支撐著美國的房屋泡沫。
但是金融資本無節制地追求風險,導致系統風險的高度集中和積累,為美國整個金融體系和經濟帶來了越來越多的風險。從2000年開始,美國的許多有識之士先後對許多所謂的“金融創新”發出警告。其中包括前政府官員、前美聯儲成員、知名學者等。但是,新自由主義政策制定者對這些警告置之不理,繼續實施金融自由化政策和對“金融創新”的放任自流的政策。結果導致了這場危機。
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金融自由是“金融共治”的基礎。有人不願意抽走金融共治的這一塊基石。這種自由放任政策不僅基於格林斯潘對金融產業的看法和哲學,也基於美國霸權的需要。美國霸權建立在赤字基礎上,而赤字戰略得以持續的前提是美國必須將世界上過剩美元吸納回美國。這是美國霸權對華爾街的依賴。美國需要華爾街和金融資本創造出高回報。美國的赤字戰略有一個最低條件,那就是有人願意接受一文不值的美元。如果美國金融體系可以“創造”出巨大財富和高回報率,世界其餘國家就願意接受美元,然後長期投資美國金融產品,等待財富的增長。世界各地的資本就會源源不斷流入美國。美國金融體系越有吸引力,美元就越有吸引力,美國就越有能力將赤字美元迴圈回美國,赤字戰略就越能成功,美元霸權越牢固。否則,世界上將沒有人願意將財富迴圈回美國。那時候,美元將成為真正的白紙,為世界所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