鑲了鮮豔的紅邊兒。幹慣了莊稼活兒的莊稼人歇了兩天兩夜,不論男女又都像上足了發條的鐘表,個個勁頭十足了。雨還不緊不慢地下著,地裡場裡不能幹活兒,他們又渾身癢癢了。女人們兩天沒聚群積攢了滿身力氣的同時,似乎還積攢了滿肚皮的話,急於找人拉呱,她們把破衣爛衫當雨衣去串門找人傾吐;男人們則呼朋引伴找人摸麻雀牌,吃、碰、開招、自抹地吆五喝六。正當女人們公長婆短睡覺生孩子說得津津有味的時候,正當男人們輸了想撈贏了還想贏的時候,那半截鋼軌噹噹地響了,響得急促而焦灼。
人們想不出魏天霖下雨天敲鐘的理由,大家都不出去。鍾越敲越急,敲到後來就不分點兒了,大家聽這鐘聲敲得不祥,才勉強丟下口中的話、手裡的牌冒雨向掛鐘的老棗樹走去。魏天霖見只來了一些人,惡狠狠地說:“老少爺們,咱隊場上的棒子再淋就發芽兒了,雨還不知啥時候停,棒子得分到各戶去剝,按人頭分,除了去大鍊鋼鐵的,是人就是五百斤,還得剝好晾好不能讓它生了芽子。生了芽子也好辦,有幾家生芽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