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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哈在背後推著說:“跟馬書記坐一輛車,不跟與皇帝一起坐御輦似的?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地拿架子!”“姜子牙八十三歲才撈著坐了一回御輦,你才多大歲數?前途不可限量呀!”

柳葉兒和何櫻桃確實都懷了孕,肚子都明顯地凸了出來。柳葉兒的肚子鼓起來,許騾子的“騾子”綽號煙消雲散,許###的大名重新響亮起來。自打知道柳葉兒懷孕,許騾子成天喜得跳高兒,千百遍地對柳葉兒說:“我知道天下沒有不下蛋的母雞!”柳葉兒故意跟他開玩笑:“要懷孕不早懷孕了?我這是找了個野男人給你帶了野種!”許騾子知道柳葉兒是規矩女人,也跟她笑著說:“野種我也要,反正羊群裡沒有認羔兒的。”這天許###又與柳葉兒說笑,何櫻桃腆著肚子來了,許###笑著說:“柳葉兒說她肚裡是野種,柳葉兒跟你好是你給她種上的?”何櫻桃聽了這話心裡猛一跳臉也紅了,隨即又笑了說:“是的,怎麼著?今天黃豆開三幹會去了,把柳葉兒借給我,我再給她種一回!”

晚上柳葉兒到了何櫻桃屋裡,何櫻桃忙問她:“你把咱倆的事跟他說了?”柳葉兒說:“哪能說這!我跟他說著玩的,我說我找了野男人,是野男人種下的種。”何櫻桃肚裡想,這話你真還說對了,嘴裡卻說:“可不能給他說,防著他吃醋。”柳葉兒倔烈地說:“趕明兒我就給他說我在外頭娶了個小媳婦,他吃醋叫他吃去!”何櫻桃撒起嬌來,攀住柳葉兒的脖子說:“好哥哥,我不讓你說,我不讓你說!”柳葉兒說:“不說不說,看你嚇的!解放婦女嘛,年輕輕的找個把相好的也壞不到哪裡去!”兩人說著就脫了衣服睡到了床上,何櫻桃看著柳葉兒一天天鼓脹的肚子,知道她肚裡的孩子是自己男人的種,幾個月來她又後悔又高興。後悔的是她不該當那回男人,把自己男人的壞水弄到柳葉兒那裡面去了。高興的是柳葉兒懷了自己男人的種,自己和柳葉兒又多了一層血肉的聯絡,越看柳葉兒越覺著親,親得就像看著黃豆一樣,見了他倆中的任何一個她都想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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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蒼生 第九章(4)

一個漫長難熬的冬天過去了。在這北風和大雪交替著蹂躪中原大地的三個月裡,三戶莊人像昆蟲蟄伏於地下一樣躲在家裡不出門。魏天霖照舊一天三遍地敲那當鍾用的半截鋼軌,社員們照舊一天三遍地充耳不聞。不是大家有意給魏天霖治氣,是他們太失望了。紅口白牙地說給大家供應牛奶麵包,現在不但沒有牛奶麵包,連救濟糧也從六兩降到四兩了。一個人一天四兩原糧叫人怎麼幹活?特別重要的是社員們要尋食,他們像動物一樣趴在窩裡尋思用什麼東西與那四兩原糧摻和起來,使肚皮稍微得著一點安慰。

他們把秋天收集起來的地瓜葉、胡蘿蔔纓子、辣蘿蔔纓子等等東西,浸泡在水裡“發”,待泡發了使刀剁碎,抓一兩把麵粉摻勻了,拌些食鹽放鍋裡蒸熟,連飯加菜便都有了。就這樣他們一天天熬著時光,許多人的雙腳以至全身浮腫起來,一按一個坑好長時間才能平復。社員走路都十分困難怎能幹活?幹活是為了明天,連今天都難以保住命的人還要明天做啥?社員們不出來幹活,魏天霖還是蹣跚著腿腳搖晃著身子去敲鐘,一天三遍地敲一次不漏。這已經成了他的職業習慣。馬書記既然叫他重新當隊長,這說明上面對他十分信任。如果不敲鐘召喚社員下地幹活,他覺得自己就對不住馬書記。他敲過鍾之後就蹲在老棗樹下面吸菸,吸過三鍋煙之後確認沒人來幹活了,他就很費力地站起來,蹣跚著腿腳搖晃著身子回家去。天天如此一成不變。

在一天等於二十年的時代裡,三戶莊一個冬天竟然沒有任何變化,這是不可想象的事。如果說有什麼變化的話,那就是所有的茅屋經過一冬北風的摧殘和雪水的浸泡,顯得更加破舊甚至搖搖欲墜。在這些茅屋裡幾乎天天重複著一個故事。這個故事的源頭就是任王氏的嘴。飢餓迫使眾人在原來對野菜豐富知識的基礎上再向廣度和深度進一次軍。大家知道任王氏過了幾十年苦日子,對吃野菜和樹菜積累了極豐富的經驗,三戶莊人不分白天黑天絡繹不絕地來到她家的四合院(食堂垮了之後她又搬回了老家),向她請教啥菜無毒可吃,啥菜有毒不可吃。任老太太誨人不倦,像一位白髮蒼蒼學富五車的老教授向弟子耐心地傳授經天緯地的學問,教導她的鄰里們吃什麼種類的野菜和樹菜,以及吃它們的方法與步驟。

任王氏這位另類烹飪家,與二十年後進入改革開放時代出現於星級飯店酒樓的烹飪家比起來,她是補天的女媧,他們是滿地爬的醜妞。醜妞們只是把好吃的東西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