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地鍵入WTF三個大字,而剩下的那些,因為剛醒來而神情恍惚的部分,因為回憶而分外懷念的部分,讓他放縱了自己兩秒鐘,用額頭去蹭了蹭對方——不得不說,全身被毛的Mark像個大型毛絨玩具一樣手感好極了——他又靠得更近了些:“Mark”
怪物睜開了眼睛,冷冽而清醒。
“你得……呃,”Eduardo大概沒想到他會醒那麼快,或者可能根本就沒有睡著,這讓他有點見鬼的尷尬:“你得放我起來。”
對方只是微微眯了下眼,這個近似於接吻的距離讓Eduardo看清他的眼珠然後僵在原地,他朋友原本純粹的灰藍瞳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從豎長瞳孔邊緣滲透出來暗金與灰藍的混合,像是一杯沒攪拌好的雞尾酒,兩種完全不同的色彩在其中旋轉融合。
“……Mark 你現在聽得懂我說話嗎?”
Mark的回應是露出獠牙。
FUCK。
唯一一個還沒受異變影響的Dustin在二樓洗手間對著鏡子刷牙的時候聽到隔壁房間乒乒乓乓的聲響,“Wardo”他含著泡沫敲牆壁:“你在搬傢俱嗎?”
然後是更大聲的撞擊聲,聽起來至少碎了一盞檯燈。“Du—— 我需要——幫助——請——嗚嗚!”在一聲模糊的痛呼後世界徹底安靜了。
這可真是不妙,Dustin想,聽起來像是Wardo拿頭撞牆壁然後終於把自己撞暈了過去。他捏著牙刷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洗手間,接著更加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隔壁(門鎖已廢)的房門。
宇宙在眼前爆炸他也不會比這更驚訝了,Dustin在反應過來前就嚥下了嘴裡的牙膏泡沫,他抖著手摸索手機:“Chris,Chris我們有個大麻煩。”
而擺在眼前的情況是他正在一室狼藉中跟一隻怪物對瞪,被怪物按在爪下的Eduardo滿臉的血死去一樣完全沒有動靜。Dustin後退了一步,不是Mark瘋了那麼就是他Dustin終於他媽的瞎了,這難以置信這絕不可能,Mark正在殺死Wardo,字面意思上的。
他幾乎當場就要崩潰地哭喊出來了,如果不是Chris從身後扶住他的話。“天啊,天啊。”
挽回Dustin呼吸的是,在短暫的撞到頭的暈眩後,Eduardo睜開了眼睛,怪物立刻把視線放回這個人類身上專注地噴著鼻息,再次低頭靠近對方頸窩,粗糙的舌面一下下舔舐掉他肩膀舊傷口滲出的血液和一個留在頸側的嶄新牙印。
“天啊”這回發抖的人是Chris,“它……它在標記所有物。”
“Chris,”Eduardo努力躲開這種頸動脈被放在一枚尖牙下的毛骨悚然感覺,艱難地朝門口方向挪了下頭(獠牙更重地擦過他面板,就像是警告)“麻醉槍。”
不需要被提醒第二遍,Chris猛地返身跑向客廳,而怪物終於放開Eduardo向著他們逃走的方向猛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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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怪物的時候要比現在直白可愛多了,你知道。”Chris在桌子邊放下一包餅乾,拍了拍Mark坐在地板上背向他拒絕的肩膀:“毛絨絨的泰迪。”
“在泰迪撕碎你之前,出去。”
“你總要從房間走出來Mark。更何況你還欠Eduardo一個解釋,或許還有更多的道歉。”
“我說了,出去。”
“他沒受什麼傷,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只是被嚇壞,所以流了一大灘鼻血。晚餐時候還問起你,我說麻醉藥效沒過你還在睡,他似乎以為你再也無法恢復人類意識了。”
Mark挫敗地砸了下地板——這差不多就是Chris見過的他曾經室友老闆朋友(人類時候)最情緒化的動作了,然而他說話的聲音依舊該死平靜:“我堅持不了多久了,或許下次或許再下次,我就會失控地咬死你們全部。”
“所以你建議我現在就給你腦門上來一顆子彈?”
Mark閉緊嘴巴,無聊地玩著一截從牆上扯下來的電線,聳了聳肩膀:“除非Dustin能異化出超越我的戰力值。”
“相信我,那才是災難。以及不,我永遠不會那麼做。”Chris站在門口,關上門之前非常體貼地說:“顯然,要幹掉你必須跨過Eduardo Saverin那個傻瓜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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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stin現在只要看到Mark就會歡快地叫他泰迪Bear,對此兇猛的變異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