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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Mark對此無動於衷,旁邊Chris皺著眉毛惡狠狠地飛眼刀過去。

“怎麼了?你不覺得太奇怪了嗎?”Sean毫無危機意識地不為所動,“全世界都在末日前讓一切恩怨見鬼去,他們卻還在為了幾年前的事情吵架。拿出魄力來,要麼捅死他要麼操翻他。你知道我們不能帶著這些狗屁事情下地獄的吧?”

“上帝啊,閉嘴吧Sean。”

而Mark猛地站起來。

13

感染狀況幾天前就失控了,Chris掙扎了短暫的幾個小時終於投降放棄。

Eduardo開始越來越頻繁地流鼻血,剋制不住地咳嗽,某次他戳了戳咳出來的一團血糊糊的東西無比懷疑那是一小塊肺臟。他一直致力於發掘自己除了嘔出內臟之外的能力——這能力可一點都不酷——可惜尚且未成功。Mark的異變要有趣很多,雖然他獸化的時候不太能保持清醒意識,而且一隻拖著半拉翅膀的熊也挺蠢的,但總歸好過吐內臟的海參好嗎?Chris前幾天發現他正在變成植物,從手臂開始麻木僵直紋滿木頭花紋,Dustin為他拍了不少照片揚言一旦網路恢復就要放上facebook還要給Chris的每一任前男友發連結(“我們可以拍一部變種人的電影。”Dustin曾建議道:“叫F…Men!”)。

又有更多的人出現異變反應,他們像一群坐在一架失控飛機上的乘客,或惶恐或興奮地等待最後的粉身碎骨。

直到某天Mark從餐桌前抬起頭,對著另一頭昏昏欲睡的Eduardo說我覺得我們應該結婚。

而Eduard瞬間清醒,在所有人(和動物,和植物)都詭異地安靜的時候,在Mark滿臉滿不在乎卻指關節發白地扣著桌沿向前探著身體的時候,雖疑惑萬分也小心翼翼地答:“不,謝謝,我不想。”

獨裁者Mark Zuckerberg簡直要氣瘋。

雖然他沒怎麼表現出來,但過長的獸化時間讓打掃衛生的Chris連連抱怨到處都是毛和被咬爛的傢俱。Mark反唇相譏你還沒算上那些四處飄散的葉子。惹得Chris憤怒大喊現在是秋天!我又有什麼辦法!

而已經高燒40度的Sean Parker終於趁難得的清醒時刻給出一個有用的建議:“在求婚前你跳掉太多步驟了Mark。”

14

第一個死去的是Sean。

相比於他可歌可泣放蕩不羈的一生,這個死亡過於中規中矩:跟普通的敗血症一樣高燒昏迷一直走到臟器衰竭休克,最終在看似無止境的昏睡中停止呼吸。焚燒屍體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們騰出一間地下室把之後的屍體放在那裡。感謝俄羅斯的冰天雪地,讓這個並不專業的太平間沒有因為腐爛的惡臭成為新的地獄。

Mark溜進Eduardo臥室的時候發現他正在發抖,長得可笑的四肢蜷縮在舊被單下面朝牆壁,窗外的陰影有一半落在床上切割成詭異的形狀。

“滾開Mark。”Eduardo小聲嘟囔著,依舊沒有回頭。

於是Mark掀開被子也躺進去,側過身體去抓他交疊在前胸的手臂想止住那些戰慄,他能感覺到對方瞬間的僵硬,愈發地收攏肢體留給他一個固執又脆弱的背影。

Mark知道Eduardo看過兩年的心理醫生。

不不不這並不是說他跟個變態一樣隨時隨地監視著已經絕交了還隔著半個地球的舊友,大概只是某次心血來潮,因為一些來自哈佛校友的問候,因為一些同Chris關於歷史遺留問題的爭吵,因為某個太無聊的派對,因為某次並不滿意的xing愛,因為接下來連續程式設計疲憊卻無法入睡的凌晨,或者僅僅因為幾瓶該死的酒精,他第一次沒有阻止自己去窺探另一個人的生活。

剛開始Mark只是有些疑惑,他知道Eduardo一直有點精神方面的不健康——待解決的家庭問題,過分熱衷去扮演一個完美的人——大學時期這些不正常還沒有特別明顯,僅僅表現於因為長久壓抑而造就的偶爾情緒失控,衝動焦躁,並不是太大毛病,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有點心理隱患,Mark從沒跟他談過這些。

他甚至在整場訴訟的對峙中都表現得非常得體,回答律師所有問題,冷淡地在允許範圍內和自己交談,出人意料的沒有做出任何Mark曾以為會出現的抓狂舉動:相比於從前的冒進,Eduardo一反常態地退縮了。當時的Mark將之歸類於某種成長,而他也的確為此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