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需要先好好睡慣覺。”她忽然停住動作,忐忑不安地望著他。“你明天就要回臺北了嗎?”
“不,我有一個星期的假。”他修長的指尖輕輕替她拭掉沾在唇邊的派渣,“不過你說得對,我是需要先睡一覺。”
“我幫你訂全臺南最大的五星級飯店!”她熱切地道。
“不是住在你家嗎?”他故意眨了眨眼,壞壞地笑。“啊,我以為南部人是很好客的。”
“我……我家?不行!”她緊張地大叫一聲,連忙又捂住嘴巴四下張望。天啊,有沒有人在看?她這是哪門子名媛,一下子就露出馬腳了。
他當然不能住在她家,要是給阿爸知道,一定熱情地打探他的身家背景祖宗八代,恐怕連嫁妝多少錢都直接攤在桌上,問他什麼時候要來下聘了。
淳樸好脾氣的阿爸常常說,家裡不管多窮,如果她要結婚了,他一定會賣田賣地辦得風風光光,並且給她嫁妝一牛車。
現在阿爸成了暴發戶,這個承諾實現起來更是輕而易舉。
她不希望阿爸的過度熱情嚇走了他。
他是斯文的都市人,也許不是很能接受這種赤裸裸的熱情和關愛,她不要他討厭她的俗氣。
“你傷了我的心。”他捧著胸口嘆氣。
“不、不是啦,我當然歡迎你住我們家,如果你只是我朋友或同學的話,但是你……”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實在不知道他目前究竟是如何定義他倆的關係。
是情人嗎?好像又沒那麼熟,是朋友嗎?他們可是親吻過的。
哎呀,她覺得心好亂。
“嗯?”他笑吟吟地看著她,“我怎樣?”
她不敢說他們還不太熟,怕他又像那天在臺北一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吻她。
這裡不是臺北,可是民風保守的臺南。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索性用雞肉派把自己的嘴巴塞滿滿。
齊翼笑了起來,整個人被強烈的釋然與喜悅沖刷而過。
終於,她又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女孩了。
“好吧,我想第一次就住你家也太冒昧了。”他微笑開口,不忍心再捉弄她。“我已經訂了臺南的麗致酒店,你待會方便告訴我方向嗎?”
香好睜大了滾圓的眼睛,可愛得令他真想俯過身再偷吻她一記,但是上頭濃濃的粉紅色眼影實在令人好不習慣。
“你很壞耶。”
“謝謝,我正想塑造新形象。”他啜飲著冰瑪其雅朵,暗暗一笑。
“你……”她乾脆賭氣的端過他動也未動的黑森林蛋糕,大大舀了一口塞進嘴裡以示報復。
看來想改變新形象的不只是她一個人嘛。
但是他就連開玩笑的時候,都迷人得不得了。真是不公平,怎麼可以這樣?
唉,但願她時時刻刻都有他的自信和天生魅力好了。
嘴裡甜甜香軟的蛋糕忽然化成了重重的鉛塊壓在香好的胃裡,剎那間,她真的覺得茫然不知所措。
新改變是對的嗎?
齊翼必須承認,和一個打扮俗麗又過度穿金戴銀的香好穿梭在古色古香的臺南城,並不是他當初所想象的情景。
但因為她是她,所以他還是覺得震驚之外有一些些甘之如飴。
“你要回飯店休息了嗎?”香好依依不捨地抬頭望著他。
他雙手穩定地掌控著方向盤,溫和地道:“我去補個眠,要不要和我一起?”
她的小臉瞬間炸紅了,訥訥地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說我要跟你一起睡覺,當、當然我聽說飯店的床都好大好軟好舒服,但是……我、我沒有要跟你……”
他開心地笑了起來,拍拍她的頭。“唉,我真想念你結巴的樣子。”
又來了,像在拍一隻寵物狗的寵溺模樣——雖然說這種滋味很不賴,但是她希望自己的地位能夠稍稍提升一點,讓他最起碼把她當成一個有自信又美麗,而且令他讚賞的女孩吧?
香好總疑心自己會不會想太多了,可是她以前的毛病就是想太少,常常因為這樣被眾人罵。
“我感動到快哭出來了。”她沒精打彩地道。
“哈哈哈。”他只是笑得更高興了。
唉,她改變自己想要得到的是與眾不同的效果,而不是與眾不同的“笑果”。
可是偏偏她想的跟做出來的,結果往往差了十萬八千里。
“那你回飯店睡一下,我在這裡下車了。”她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