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重重地朝伏羲磕了一個頭：“陛下，罪臣所犯罪過，與家師無關。罪臣願意接受一切該有的懲罰。”頭磕在地上的那一刻，一顆眼淚，滾到了地上。

終究是她，害了師傅。

窮奇看著她的那滴眼淚，心中突然刺疼起來。

大廳上一片寂靜。

那對師徒跪在地上，格外顯眼。

白帝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一撩袍子跪在地上道：“陛下，九行所犯之錯，罪無可恕。但是請陛下念在九行年幼，從輕發落。”軒轅氏見狀，也跟著跪在地上：“陛下仁厚，望陛下從輕發落。”他曾經答應常和仙翁，要照顧他的徒弟。

然後陸陸續續有神官跟著跪下求情：“陛下仁厚，望陛下從輕發落。”

伏羲眯了眯眼，看著近一半的神官跪在地上，微微一笑道：“眾愛卿平身，九行之事，孤自由定奪。”

幾位神官互相看了幾眼，然後又看向仍舊跪在地上的白帝和軒轅氏，猶豫著仍然跪在地上。

伏羲微微一笑，語氣中帶了些冷意：“少昊，軒轅，你們這是不相信孤，會公正判決嗎？”

無路可退。

伏羲說的是公正判決，而不是從輕發落。

白帝和軒轅氏心中明白，卻也只能起身。

藍釉跪在冰冷的大殿上，腿已經麻地失去了感覺。不消一刻，她就聽到伏羲的聲音又在大廳迴盪：“九行，你的師傅受你連累頗多，你若是能夠承擔起自己的罪責，孤便對你師傅從輕發落。”

藍釉聽罷，抬頭看了眼為了她跪在地上的師傅，再次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罪臣願意承擔所有過錯，願陛下能對家師從輕發落。”說完之後，她彷彿聽到了師傅長長的嘆息聲。

伏羲唇邊的笑意，帶了些殘忍：“對天帝不敬，罰鞭刑五十！由於你對昊息的傷害，孤，對將你的另一項懲罰，交由昊息本人來決定。”

常和最後如何，他並不介意。但是，那個狂妄的仙子，非死不可！

昊息受寵若驚，感激地朝伏羲磕頭，然後面容扭曲地看向藍釉。

有一個侍從拿著筆墨走到昊息面前。昊息接過紙筆，微微顫顫地寫下：“折十指，毀聲音，取回天界神器龍吟古琴。”

軒轅氏遠遠瞥見，被驚地倒抽了一口氣。

《（仙劍）藍釉》夏曉水　ˇ常和之死（一）ˇ

“折十指，毀聲音，取回天界神器龍吟古琴。”

常和突地朝伏羲磕了一個頭，求道：“請陛下開恩！”

淡定如白帝，聽到這個處罰，也忍不住開始心驚。他蹙眉看向昊息，那不能說話的神將面容扭曲地看著九行，樣子格外猙獰。但是這處罰，恐怕正是合了伏羲的心意吧。

當即，他再次掀刨跪下，懇求道：“陛下開恩，九行年幼，受不了如此重罰！”

窮奇雖然被定住，但是五感未被封起，自然也是聽到了那懲罰的。他憤怒地差點跳起來，只是他無法動身。他的眸子中彷彿有烈火在燃燒，瑰麗的不可思議。

軒轅氏狠狠地瞪了昊息一眼，和身邊的神官一起下跪：“望陛下從輕發落！”

伏羲這一招，叫做分戮，也叫做借刀殺人。天帝仁厚，對於冒犯天威的罪臣，也不過是罰鞭五十。折十指，毀聲音，這些殘忍的刑罰並不是他的主意。他也沒想到昊息會如此殘忍。只可惜，君無戲言，他已經答應了昊息，那些刑罰便要舉行。

對比是如此鮮明。所以，世人也只能看到他的聖明，以及昊息的喪心病狂。

然後，以後再找一個機會，殺了那昊息便是。

這一回，幾乎所有的神官都跪下了。

只有昊息一個人站在那邊，格外刺眼。

伏羲眯了眯眼，聲音中帶著一些冷意：“昊息，眾神都覺得你所定的刑罰太過殘忍，孤深以為然。你可要換一個？”雖然說出的話如此，眼眸中卻流露出威脅的眼色。

而那眼色，偏偏又只有站在那邊的昊息看到了。

他莫名地全身發冷，隨後他就想明白了。天帝是想借著他的名頭，除去那個小仙子。他現在，就是天帝手中的一把刀，一把置常和和九行於死地的刀！

只不過用完後，他這把刀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

昊息冷汗直流。他拒絕，死路一條；不拒絕，也是死路一條！那還不如，拉那兩個給自己墊背，也算是報了閏息和自己不能言語之仇！想罷，他的面容再次變得猙獰，在紙上緩緩寫到：“不換。”